刘苏儿叹了口气,心想此事也怪不得他们起疑心,毕竟慧性生前和他们五人关系最好,他们为了慧性来问自己实在太正常不过,要是不闻不问,那才奇怪,想通了这点,他也就心平气和下来,然后不厌其烦地再解释一遍,最后说道:“我都给你们说几遍了,这事就是这样,其中的细节我已经告诉了渡劫师叔祖。”

    慧礼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让他过去。

    可是慧信却又说道:“或者你的说法能够瞒过师叔祖,师叔祖的年纪毕竟大了,或者不会想这么多,就算你做了什么错事,你们相处这么久,他也会原谅于你,刘苏儿,我们也能在佛前罚下重誓,你告诉我们以后,我们绝不外传,而我们五个人,自也能分得清事情的真伪。”

    刘苏儿见他说来说去,就是不相信自己,自己说的口撇唇焦,再说都是重复的话,实在不想再和他们纠缠,情急之下忍不住说道:“我同样也发过誓,不能告诉别人此事的经过,告诉渡劫已是迫不得已,不能再一错再错了,诸位师兄,我要回去休息了。”

    慧智说道:“既然你已破了誓,何妨再多说一遍呢?”

    刘苏儿长吁出一口气,不愿再和他们纠缠,使了一招汪九成教给他的身法,一闪身,已经从慧礼身旁过去,慧礼想要拦住他,谁知竟然还没有动起念头,刘苏儿已经从他身旁过去,慧礼大失面子,又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他说道:“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妖魔鬼怪的功夫,却在少林寺中撒野。”

    刘苏儿不想理会他,接着向前走去,慧仁忽然说道:“慢着!”

    尽管刘苏儿不想理会他们,但慧仁在慧字辈的师兄弟里,着实有着一定的威望,刘苏儿无奈,只得停了下来,心中升起了五遍的烦恼,虽然佛说求怨憎会乃人生七苦之一,一定要化去,可是刘苏儿既不是佛门出家弟子,又非能够看透世情之人,心中有怨气,那也是无法可想。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趁着这个机会,五人又将他围住,刘苏儿忍不住说道:“慧仁师兄,你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慧仁说道:“慧性师兄对我们五人一向多有照顾,我们不能对他的死因不闻不问,刘苏儿师弟,请你谅解,只要你说了,我们就放你回去。”

    慧智也说道:“偿若你不说,咱们就这么耗着,你想回去,除非将我们打倒。”

    刘苏儿说道:“我将你们打倒做什么?”

    慧义忽然说道:“前些日子,你整日不在寺里,谁知道你干什么去了?一年前,你曾经每天晚上下山而去,一连一个月都是如此,你当我们真的不知道么?你在少林寺蛰伏,到底有什么目的?今日不说,你休想离去。”

    刘苏儿想起,上次有一段时间不在寺里,乃是去长安城帮主朱雀对付蝴蝶教的人,这件事告诉他们也无妨,可是对于自己一人力敌蝴蝶教六名高手,说出来也恐怕他们不信,而且自己所用也非少林武功,而是汪九成所教的莲花棍法,而一年多前,他连续一个月,每晚下山,就是因为汪九成如约前来教自己这套莲花棍法,自己虽然不想学,但毕竟难以拒绝。

    此事他也跟渡劫禅师说过,渡劫禅师虽然觉得他身为少林弟子,再去学别派的功夫,有些不合规矩,但想他毕竟只是一名俗家弟子,而所教他武功之人,又是丐帮的帮主,所以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阻拦,但却千叮万嘱他不要告诉别人。

    如今这种种事端,都成了他们对自己产生怀疑的由头,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既然不能说,又无法解释,他深思良久,最后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我再待在少林寺,有损无益,我明日就辞别下山便是。”

    这其实就是慧仁等人此次前来找他的本意,因为由他在,这方丈一职,他还是最有希望的一位,别的不说,只是渡劫禅师和他站在一起,空字辈的师叔伯都很难不卖他的面子,而查找杀死慧性的凶手,自然也是目的之一。

    偿若此刻他们放过刘苏儿回去,刘苏儿不能言而无信,明日也就会依言收拾行囊离开。

    但慧信偏偏多此一举,认为他答应地这么痛快,必定是因为他刘苏儿暗中图谋的什么阴谋果然被他们揭露,因此依然拦着他说道:“就算你要离去,也要先将你的事情说明白了才好走吧。”

    刘苏儿说道:“我走是因为你们起疑,并非你们起疑我才要离去,我不想搅得师兄弟之间一点情分都没有了,毕竟他日还要相见,何不留一份香火情?你们再逼我,我不能说的也是不能说。”

    慧义想到他明日就要离开,心中想到,今日就算得罪了他,他也是无可奈何,他离开少林以后,也不能再回来找自己的麻烦,找自己来报仇,而刘苏儿的武功,空相虽然推崇,可是他进寺没有多久,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自己偿若真能因此质问出杀害慧性的凶手,以及刘苏儿流连寺中不去的理由,那么他无论怎么做,都不算过分,且是功大于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