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缨道“你是说他的剑就摆放在院子里的架子上?”

    朱雀恨恨地说道“我说东你说西,我说他的人,你却只关注到兵器架子,你这个人,唉……”似乎找不出词来形容。

    伏缨道“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你们视剑如命的高手们,不是将剑看得比较重么?若是我,剑肯定是时时不离身,就算脱了衣服睡觉,剑也要放在当眼处,他这么随便地将剑放在那里,可见他并不重视剑。”

    朱雀道“你就别再大发谬论了,人家残剑已经到了那种不需要神兵利器来增加威力的地步,他也跟我说了,他年轻时喜欢吹毛短发的利器,还曾收藏了不少知名宝剑,年轻时他脾气乖张,有人嘲笑他的瘸腿,他非要和人比试一番不可,那时候他用的宝剑轻轻一碰,对方不是断臂就是折腿,不少人在他手下变得残废,非但无法再嘲笑他,以后也只得以残废之身生活,直到后来,他遇到了一位剑道高手,这人指出他下手太过狠辣,他不服气,跟那人比试起来,那人以一把平凡的铁剑将他打败,他才醒悟,一个剑客,不能将精力放在剑锋不锋利上,而是在剑法上,从那以后,他便舍宝剑不用,只用寻常铁剑,剑法乃大增。”

    伏缨道“你跟他比剑就比剑呗,干嘛扯上什么宝剑不宝剑的?你实在讽刺我伏缨身上带着这把砍金断玉的流萤剑么?”

    朱雀连连喊冤“奶奶的,是你横生枝节,问起什么兵器架子的事,我才跟你说起这些,你反倒怪起我来了?”

    伏缨道“好好好,是我的不是,你接着说。”

    朱雀道“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跟他比剑,完被他压制着,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而且显然他是为了看清我的剑法,才一直没有出重手,否则我从使出第一剑时就会败在他剑下。”

    伏缨咋舌道“这么说来,你连他一招都接不下?”

    朱雀点了点头“不错,他的剑法已经到了超凡脱俗的境界,我在他手底下就像个刚刚能拿得起剑的小孩子,而且他的剑法非常沉重,这既不是他剑上贯注了内力,也不是他的剑特别沉重,而是他的力气非常大,一剑劈来,我挡得非常辛苦,你说我一副衰样,就是奋力挡剑后的结果。”

    伏缨说不出话来,他的剑法比之朱雀要差上好大一段距离,而朱雀却连靳天涯的一剑都接不下,自己常常自诩剑法还不错,现在看来,真是跟真正的高手提鞋都不配。

    朱雀看出伏缨的气馁,他说道“你也不用失望,靳天涯的年纪有四十多岁,他又勤于练剑,有这种水平也是应该,咱们虽然和他差得远,可是咱们胜在年轻,以后有的是进步的机会,我才不会因此感到丧气,嘿,早晚有一天,我的剑法也会达到他这种水平的。”

    伏缨叹道“这之间的差距,如同萤虫和日月争辉,你有这个志气,未必有这个能耐,对了,依你说,那慕容寒山和他比试,谁高谁低?”

    朱雀道“我又没见过慕容寒山,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听说慕容寒山辗转千里,四处找人比剑,历经无数比斗,未尝败绩,难说得很,难说的很,我不能因为见过靳天涯的剑法,就言他必胜。”

    伏缨对慕容寒山的形象,只能神驰想象了。

    朱雀安慰他道“别想这么多了,天下这么大,能出人头地的人毕竟是少数,凤毛菱角而已,而且你和他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子,你伏缨也是行当中的佼佼者,此后成就未必就比他们差。”

    伏缨似乎受到了眼中的打击,他沉默了一会,忽然跳将起来,抽出流萤剑对朱雀说道“来来来,咱们比划比划,你说的这些,将我的斗志都给激起来了,我要提高剑法,就拿打败你作为开始!”

    朱雀对他的邀战视若无睹,他说道“我要去洗个澡,和靳天涯比剑时出了一身汗,浑身黏腻腻的,你要练剑完可以自己在屋里练,恕我不能奉陪了。”

    说完他就旋风般拉门出去了,留下伏缨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扫小爷的性。”

    没有朱雀的陪伴,伏缨一个人在屋内练起飞雪剑来,他连练了两遍,丝毫感觉不到进步,又叹了口气,送剑入鞘,心知他毕竟只是金手门的弟子,不是金剑门的弟子,想要提升剑法,非要有人指点不可,自己这么瞎练,也练不出什么名堂。

    转眼之间就到了中秋,京城中到处都张灯结彩,宫内还招了一些舞狮子舞龙的人,准备天黑后先在宫内表演,然后再到街上表演,以示与民同乐。

    街上到处都是卖花灯和卖月饼的摊子,大人小孩都出来采买逛街,一直热闹到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