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五见他裤子被染得黑色,又拿出一条裤子给他换上,伏缨大为感激,问起家中有没有什么吃的,女主人从厨房端来两个馒头,一碗冷菜,伏缨也不嫌弃,接过来边吃,两个孩子在一旁看着他狼吞虎咽,伏缨冲他们笑了笑,两个孩子倒害羞得躲到爹娘身后去了。

    伏缨吃过饭,问封五“这里距离什么城最近?”

    封五道“此处向东三十里地就是平阳府,不过这里距离官道较远,客人要想去哪里,最好等明日地干了,方才好走些,今日要去,定然甩得一身泥。”

    伏缨笑道“被甩了一身泥滋味可不大好受,可是如果不走,我晚上又住在哪里?”

    封五问道“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在我家对付一宿。”

    伏缨点了点头“那可多谢啦。”

    当天晚上伏缨拿出身上的碎银子,让封五去村头的杂货铺子打了点酒,买了些肉,晚上一起吃饭。

    封五这家人是再普通不过的农人了,抚养两个孩子虽然艰辛,但一家人其乐融融,让伏缨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若不是他爹伏风后来又去了后娘,他此刻至少也能在家享受父子间的天伦之乐。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这么一回事,伏缨也不会离家出走,进而遇到了范萦怀等人,并成了金手门的传人,若是没有离家出走,以他此刻的年龄,多半是陪伏风一起上山打猎去了,断不会有如今这般精彩的经历。

    晚饭过后,封五的媳妇帮伏缨将他那匹价值四千两百里银子的马给喂了,喂好马后又将一间偏房收拾好了,让伏缨去休息,伏缨睡不着,留在堂屋和封五说话。

    孩子已经及早睡下,封五点着一盏幽暗的油灯,借着昏黄的灯光正在打磨一个形似弯月的铁器,伏缨见这件铁器外形古怪,从所未见,问将起来,封五回答道“这是马蹄铁,你难道没见过么?我们北面有一座如龙牧场专门养马,我们种地收入微薄,平日帮他们磨一磨马蹄铁赚点闲钱。”

    伏缨对马蹄铁这方面所知甚少,甚至就连骑马也都是今日刚刚捉摸而来,他问道“你磨一个马蹄铁,他们给你多少钱?”

    封五道“十个铜板,磨一百个就是一贯钱,你别看给得钱不少,这马铁却十分难磨,磨不了几个,手上就会磨出血泡来。”

    伏缨捡起一个他磨好的马蹄铁,问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封五不知道他这么问何意,他说道“马蹄铁马蹄铁,自然是钉在马蹄上的铁了,还能有什么用?对了,你今日骑的那匹马不就钉着马铁蹄么?”

    伏缨问道“将这马蹄铁钉在马蹄上,那马蹄不疼么?还能走路么?”

    封五笑道“看来你什么都不懂,这马蹄偿若不钉马蹄铁,若是走的路久了,遇到的尖石什么的,马蹄就会磨损,走不了路,所以钉马蹄铁是对马好,至于疼不疼么?你剪指甲疼不疼?”

    伏缨这才明白,他还是有些不死心,问封五“这么说来,你对马了解得还不少?”

    封五谦虚地说道“了解的也不多,年轻时我曾在马场做工,帮着割草,多多少少也懂一些,否则马场为何不找别人磨马蹄铁,偏偏来找我呢?要摸出一个好的能用的马蹄铁,也不是看着这么简单的。”

    伏缨终于问道“那你看我今日骑来的那匹马如何?”

    封五道“你那匹马也算强壮,虽没有跑长途的耐力,拉个大车还是块好料。”

    伏缨心中忍不住又骂了几句贾老倌等人,他问道“你说的那个如龙马场里可有什么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