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和梁梦龙正在慈宁宫暖阁里焦灼地踱着步。

    两人眼睛都充满了血丝。

    兵变——对于任何一个朝廷来说都极为忌讳,因为那相当于是自己人搞自己人。

    虽然历朝历代层出不穷,但多数情况都发生在边疆或人员混杂有争议的地带,朝廷对那些地方难以羁縻,加上那些地带的士兵生活困苦不堪,许多时候朝廷的军饷都不能按时发放。

    但像富庶之地又是浙江门户的杭州,这种地方发生兵变,没有官员敢麻痹大意。

    在他们眼中甚至觉得不可能,所以对朱翊镠当日给出的警示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殊不料成真了!

    杭州兵变已然发生,只能亡羊补牢,申时行和梁梦龙想到朱翊镠交代吴兑关于泉州的事。

    这才一大早急着赶来。

    ……

    朱翊镠简单洗漱完毕,跟着李太后去了正殿。

    见他们进来,申时行和梁梦龙连忙行礼问安。

    李太后抬手示意两人坐下。

    朱翊镠紧挨着李太后坐,他明显感觉到申时行和梁梦龙的眼光落在他而不是李太后身上。

    这不合常理,但倒也在朱翊镠的意料之中。

    申时行率先开口:“臣与梁尚书原本打算昨晚一得知杭州兵变的消息便立即赶过来,但大晚上的怕打扰娘娘与潞王爷清修,只好先去了陛下那边。”

    “说正事。”也不知是否习惯了一向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张居正的作风,李太后对申时行这种迂回的汇报方式好像不怎么感冒。

    人总那样。

    她倒是希望张居正迂回,可人家每次都言简意赅一语中的,绝不拖泥带水拖沓半分。

    申时行不紧不慢地道:“臣来主要是为两件事:一向李太后和潞王爷请罪,二想问潞王爷关于泉州参将许汝继一事。”

    关于请罪,李太后也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但就是因为李太后知道,所以朱翊镠忙道:“申阁老,我想请罪就不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