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班陈泰欢一进来,便瞥见自己的督主哭红了双眼。

    可在慈宁宫李太后面前,他也无暇关心自己这位督主。

    陈泰欢冲李太后屈膝行礼:“卑职叩见慈圣太后娘娘!”

    李太后抬手:“平身,不必多礼。”

    冯保问道:“陈掌班,你晚上有何要事禀报?”

    陈泰欢没有急着说话,只是看了冯保一眼。

    眼神里的意思冯保懂,好像在征询他的意见。

    “陈掌班,在李太后面前你不必顾虑,有话不妨直言。”冯保鼓励道。

    陈泰欢也不再犹豫了,本来就很着急。他急促地说道:“太后娘娘,督主大人,卑职无能,没能跟上潞王爷。”

    “什么意思?”李太后忙问。

    “说重点。”冯保不耐烦地提醒道。

    “卑职听说潞王爷途中遭遇埋伏。他与赵灵素、阳康走散了。”

    “什么?”李太后神情陡然间大变,目光如炬地豁然站起。

    “到底怎么回事儿?”冯保的着急并不比李太后少。他对朱翊镠的感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有政治需要。

    所以,站在冯保的角度,他可不想朱翊镠途中出任何岔子。

    陈泰欢说道:“禀太后娘娘,督主大人,卑职未能追上潞王爷,沿着南下的方向一路打听,也没有查到任何有关的线索,就好像潞王爷几个人忽然被蒸发掉了一样。直到行至广平府邯郸,卑职才打听到有一辆马车遭遇了埋伏,车里两男两女,依当地两个目睹者描述,应该就是潞王爷他们。”

    “你确定吗?”李太后焦急地问。

    “太后娘娘,卑职也没有亲眼目睹,但邯郸那边的人说得有模有样,应该不会错的。听说当时有人埋伏,向马车放火箭,马车瞬间噼里啪啦的烧起来,形成了一个火球。”

    “那车里的人受伤了没有?”李太后又火烧火燎地问道。

    “重伤没有,但轻伤该难以避免。否则潞王爷也不至于与赵灵素、阳康他们两个走散了。但有个问题很奇怪,卑职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卑职奉督主之命追踪潞王爷,按理说,潞王爷他们几个走陆路,又是乘坐大马车,该不至于音讯全无,很容易打听到他们的消息。可事实上,直到邯郸才如愿。从大兴到邯郸这中间好像是一段空白,潞王爷消失了似的,到了邯郸又忽然冒出来似的。”

    李太后越听越着急,对遭遇埋伏的具体细节,她还不感兴趣,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确定人身安全。

    然而,陈泰欢自己也不知道。他不知道朱翊镠躲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