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已有未婚妻,程雨安身子僵住了,看着桌上的美食,顿时没有胃口。她低着头,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狼狈,人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程雨安自嘲地笑笑,他那么聪明,应该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所以这句话也是说给她听的。

    不过还是庆幸,庆幸他是个正人君子,察觉到她的心思后,还用如此迂回的方式拒绝,程雨安闭了闭眼。

    见得意的徒弟要成亲了,做师傅的怎么不有点表示,傅老笑呵呵地大手一挥,送了谢文柏两幅古画。他送了东西之后又将目光移向小徒弟,好歹也是同门之谊,小徒弟怎么着也应该有所表示。

    程雨安抬眼凝视着谢文柏好一会儿,她笑着回道:“师兄成亲,我自然不会吝啬,礼物已经准备好了,等回去就给师兄送去。师兄的成亲宴我是参加不了了,那就在这里预祝师兄婚姻幸福,百年好合。”

    说完,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周兰昊见她如此,也知道她的选择,心中无不遗憾,看向好友的目光透着同情。

    “那就多谢小师妹。”谢文柏看着她那对白玉茉莉耳坠,淡淡地说道。

    声音依旧清透,犹如潺潺流水般悦耳,又似山上的清泉般清脆,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悸动,程雨安自嘲的笑了笑。

    “姑娘……”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银柳担忧地看着主子,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程雨安面色如常,“我没事!”不就是失恋吗,有什么可难受的?或许还不算失恋,毕竟他们俩连恋爱都没有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程雨安坐在马车里,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工作,不就是个男人!不就是个声音好听的男人!不就是个声音好听又长得好看的男人!

    程雨安趴在桌子上,心里还是很难受。

    日头正沸,夏蝉哀鸣,树影斑驳。阿蛮跟银柳对视了一眼,又同步地摇摇头。

    她也从银柳那知道姜公子有未婚妻的事,心中无不叹息遗憾。她对姜公子很有好感,觉得他跟姑娘又相配,谁知造化弄人,只是可怜她们家姑娘。

    见主子回来就一直坐在书房,心里担心得要命,生怕她受了刺激想不开。在她心中姑娘什么困难也难不倒她,但是她也知道姑娘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女郎。

    远处的太阳缓缓爬下了地平线,橙红色的余霞温柔地洒落,院子里树木度了层金光。周兰昊看着自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的好友,一言难尽地摇摇头,“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没拿下,白长这张脸了。”

    谢文柏直接忽视他的话,视线一直盯着书,但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书页还是没有翻动。

    周兰昊见好友闷不吭声,越想越气恼,直接上前抢了他的书,恨铁不成钢道:“你究竟在想什么?怎么也算相识一场,连告别都不去。”

    他看了眼封面——《玉谭记》,他挑眉嫌弃道:“这破书有什么好看的。”

    “你是见程姑娘还没有把酒送来,心急了吧。”谢文柏淡淡地说。

    小心思被他直接捅破,周兰昊一噎,随即恼怒地否认:“胡说,你这么能这样污蔑我,我这是为你们着急。明明都对彼此有意,怎么就变成这样?”

    “你别乱说,”谢文柏皱着眉训斥道,“我跟程姑娘清清白白的。”

    都这个时候还想着维护人家名声,还清清白白?周兰昊白了他一眼,感慨道:“你们还真是可惜,也不知道程姑娘是怎么想的。”

    正说着,阿七就疾步跑了过来,“程府派人送东西过来了,阿蛮姑娘让周公子去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