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是燕朝的都城,在这里经历了几代皇帝,历史悠久。燕京傍水而建,城外有一条很长的护城河,城中街河并行成市,河道四通八达,石桥随处可见,杨柳依依,舟多车少。

    虽然临近中午,但这街上的人并不少,熙熙攘攘,马车走得很慢。程锦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建造,一时间有些好奇地挑开帘子,拉着程雨安一看欣赏这燕京的布局,心想不愧是都城,安城与之相比,着实逊色了。

    城中最繁华的地方是北安门外的朝天街,街中酒楼茶肆鳞次栉比,客贩往来如云,勾栏瓦舍弥音喧天,热闹非凡。与朝天街相连的便是御街,御街的尽头是皇宫,因此能在御街上居住的都是身份高贵的王公大臣,而将军府便是坐落在御街。

    天气炎炎,周兰昊在朝天街的酒楼上跟几位好友吃饭喝酒,美其名曰是庆祝,好友们叫了几次,但因为去安城的时间太长,积累了大量的公务,直到今日这才有机会聚在一起。这次他跟长卿把账本找了回来,太子将账本递给皇上,皇上震怒,下令将赵易等人斩首示众,虽然楚王抽身而退,但他们还是断了他的一根臂膀。

    好友们对他们在安城的事很好奇,他又是个爱吹嘘的性子,便将安城的事全说了。当然,在那些事情中,他着重夸赞自己的功劳。

    然而,一直以来坚持沉默是金的谢文柏突然冷声戳穿他的话:“我怎么记得某人被一个丫鬟大的跪地求饶。”

    这种丢脸的事居然被他抖了出来,周兰昊又气又恼,“谢文柏,你别造谣毁坏老子英明神武的形象!”

    好友们知道他们的性子,切了一声,又侧头打听:“是哪家丫鬟这么猛?听说安城民风开化,女人是不是都长得虎背熊腰的?”

    谢文柏转着酒杯,回想起那犹如茉莉的少女,清雅娇媚,香远益清。幽深的眸子微闪,他将手中的酒一干而尽。

    周兰昊开始还咬死不承认,认定是谢文柏污蔑他的,最后被众损友将底都扒光了,他只好将自己与程表妹丫鬟的事跟他们讲了,但是在故事中,程表妹对他一见钟情,情深义重……

    谢文柏旁边是一位名叫陆竹的男子,他明显不信周兰昊那厮的吹嘘,开口向谢文柏求证。

    谢文柏捏着手中的酒杯,视线落在酒杯里纯色的酒液上,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咦,那不是将军府的马车吗?”周兰昊坐在窗户边,他视线往外一瞧,就见将军府的马车从楼下经过,想到谢文柏将他的丑事抖出来,他故意大声道:“长卿,你未来娘子从眼前经过,你不下去打声招呼吗?”

    谢文柏依旧盯着酒杯,恍若未觉。

    人家定了亲之后都想方设法地见上未婚妻一面,而长卿却放着美貌娇俏的未婚妻不管,一心扑在公务上,一点情趣都没有。

    陆竹在一旁打趣道:“长卿是没尝过女人的滋味,等他知道女人的好后,看他还能保持这么清心寡欲?”说完,他还给另外两个同伴一个猥琐的笑。

    “你们知道就知道,干嘛说出来,长卿面皮薄,都被你们整得不好意思了。”另一个好友曾瀚文也插上一句。

    见他们越说越离谱,谢文柏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冷声道:“你们很闲?要不要我今晚让翠香楼的姑娘好好招待招待各位,让你们好好尝尝女人的滋味。”

    翠香楼是朝天街最大的青楼,里面的女人秀色可餐。但是他们家中的长辈对他们严厉警告,扬言他们要是学纨绔子狎妓,打断他们的腿。

    被他这么一威胁,同伴们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继续问周兰昊关于安城的事。周兰昊正准备说,忽然往下一瞟,随即大叫一声:“哇……程表妹居然进京了。”

    喝酒的手一顿,谢文柏神情微怔,心猛的一跳。他放下酒杯,假装若无其事地往楼下一瞟,只见一辆程府的马车从眼底下经过,心中出现一种无法诉说的情绪,他自嘲地笑了笑。

    周兰昊正在得意地炫耀:“没想到表妹对我这般痴情,都追我追到了燕京,可惜我们俩有缘无份,注定要辜负她的情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