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把它们部毁了,现在!立刻!马上!”

    明白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顾明贞低吼道。他一松开李管事,就吓得李管事匆忙朝后院跑,只可惜他还没跑到门边上,一队官兵就破门而入。

    顾明贞认得领头的官爷,他亦是顾明炎的亲信之一。见来的是熟人,他松一口气,难道对下属露出好脸,笑呵呵地迎上来:

    “吃饭?”

    “三公子,咱们是来办事的。”虽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但领头的官爷还是趴在顾明贞耳边,小声提醒:“大公子让我问问您,您要不要把客人们都先遣散?免得待会儿万一出什么事,对您和一品居的影响都不好。”

    “我大哥呢,他怎么没来?”

    “大公子正在食味居,上头有令,命令我们把所有的酒楼都彻查一遍。”

    其实根本没有这条命令,顾明炎这样做,无非是维护一品居的声誉,并间接地维护顾家的颜面罢了。

    顾明贞从门口朝食味居望了一眼,见果然也有一队人马进去了,他才看向这些食客:

    “诸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店临时有事,就先打烊了,今儿的这顿饭就算是我请大家的,请大家多多包涵,先散了吧。”

    这些人吃饭吃得正香,见老板突然赶客,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但一队官兵就在这儿立着,顾明贞又大方地不收他们饭钱,也就没有讨没趣的人,很快,一品居楼上楼下的食客部都走了个干净。

    和做贼心虚的一品居不同,食味居的门依旧大开着。

    张掌柜晓得罂粟壳的事,也晓得这事儿是钟离殇主查的,京城里谁遭殃,都轮不到自己,十分大胆地让自家酒楼里的宾客该吃吃、该喝喝,顾明炎随便查。

    一品居的门关起来,大家就都是一家人,有些事不必说破也心知肚明。

    顾明炎客气地让领头的官爷坐下喝热水,谁料官爷却摆手道:“三公子,不劳烦了,大公子那儿还等着咱们回信呢,我就搜了?”

    “你请便。”

    盘算着这时候,李管事应该已经把罂粟壳处理的差不多了,顾明贞让开通往后厨的路,而官爷一挥手,他身后的士兵立马散开,开始仔细搜寻各处。

    顾明贞自认这回查这事儿的人是顾明炎,来搜查的人又算是自家亲信,罂粟壳这事儿,简单走个过场后,就算是有所交代了,便放心极了。

    他哪里知晓,李管事此时在后院正犯糊涂呢!

    他看着这半麻袋的罂粟壳,无论如何,都下不去这个狠心把它毁了,毁的哪里是罂粟,是银子!是他心头的肉啊!

    他这一点犹豫,就迟了。

    两个士兵一进后院,就看见李管事抱着一个大麻袋,在墙角里发怵。他们对顾明贞客气,可不会对李管事太过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