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带上我。”陆闻说。

    凭什么?这是什么道理?林晏兮一时没明白。

    陆闻接着说:“你要去唐府?”

    林晏兮一脸‘你明知故问’的表情看着他。

    昂,你不是知道么,还跟着我在扬州城里转了那老半天。

    “你怎么去?”陆闻很是认真地想了想:“是打算徒手□□还是...故技重施去唐府当个小丫鬟?“

    林晏兮神情一滞,这人怎么竟记着她这些出糗的事,就不能友好地选择性忘了么?!

    “陆大人是有什么好办法?”林晏兮一脸假笑道。

    陆闻闻言挑眉没说话。

    恰好此时小二端着菜上来,这个话题也就被迫打断了,陆闻从右手边抽出一双竹筷,齐齐整理好,用竹镊夹着将稍尖一端置于面前的空碗之中,将清茶从头淋到尾,整整重复了三遍,茶香混着竹子的清香随袅袅的热雾瞬间四溢开来,他每个动作慢条斯理、透着一丝慵懒与自得,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多了几分难得的赏心悦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二有些惊讶:“客官从前来过这儿?”

    “烫筷”的习俗在扬州本地由来已久,将筷子以本地清茶淋之,吃饭时就连夹得菜也会带着点若隐若现的清香。因为扬州生意繁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这种十几年前盛行的习俗也就化繁为简了,像陆闻这样将整套动作做下来,还如此讲究的,除了本地的一些大家族,几乎算是凤毛麟角了。

    他们掌柜是扬州本地人,这种习俗便一直延续着,就算是外地来的客人,他们也会将工具在一旁备上。

    用不用是一回事,准不准备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酒楼能稳坐扬州第一酒楼的原因,思虑周全点总是没错的。

    “从前跟着母亲来扬州城住过一段时间。”陆闻将烫好的竹筷放在空碗上,而后推到林晏兮面前,自己又从旁边抽出一双竹筷,开始‘烫筷’。

    很快,竹筷就烫好了,整个过程下来,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都是风情,就连林晏兮也不得不承认,这于视觉来说,确实是享受。

    两种混合的清香扑入鼻端,隐隐约约的雾气绕过,在眼帘处停滞不前,她被这雾气遮了眼,连睫毛都沾了湿。

    雾气将空间隔绝开来,陆闻的脸在方寸之间蓦然放大,也许是刚才陆闻将竹筷推给她的动作太过自然,也许是因为雾气有些迷了眼,林晏兮的心里多了点莫名其妙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

    小二因为‘烫筷’的这个动作对陆闻多了些亲近感,吧啦吧啦说了好些话,听着小二讲扬州城这些年的变化,陆闻也不复刚才的冷漠疏离,反而多了些平日里不常见的笑容,还带着些许怀念。

    两人的谈话林晏兮一概没听清,她的脑子里嗡嗡的,陆闻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在这短短的时间被放慢很多倍。

    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林晏兮有点排斥,在这样的禁锢中挣扎,不自觉地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