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眸,就看到卫至远杵在门口。若不是他那身官服,还真要当他是卫府看门的小厮了。

    时清朝他挤出笑容:“外头冷,怎么不在屋里等。”

    卫至远搓热了手才去挽她:“想同你多呆一会。”

    这倒是实话,大婚之后,他俩聚少离多,一个睡下,一个去值夜,亦或是一个醒了,那一个却要睡了。

    如此颠倒,三四日说不上话也属正常。这几日她听闻了账薄的事,更是日日往冶叶楼跑,因此就更见不上面了。

    时清有些歉意,主动提议要为卫至远洗手做羹汤,怎料卫至远笑呵呵地说:“我都做好了,你尝尝。”

    那笑容明媚而g净,不带一丝杂质。时清想起自己刚刚与萧衍霖的苟合,愈发觉得对不住他。便yu解释:“我今日总出去,是为了——”

    “你做什么都好,府里呆着也怪闷的。我尚能还能吹吹外头的风,你日日窝在房里,都怕你闲出病来了。”

    卫至远扶她坐下,为她舀了一勺羹汤递来:“尝尝我手艺如何?”

    时清哑言,只得沉默地接过温热的瓷碗来,一勺一勺往嘴里塞着。

    户部侍郎和账本的事八字无一撇,她不能走漏风声,也就没法跟卫至远说。可自己夫人日日外外头跑,若她是丈夫,也会不乐意,或是生了贰心。她与卫至远不熟,不知他这样友好的行为是算先礼后兵,还是什么警告。

    如此想着,那羹汤便更觉食之无味,味同嚼蜡。可卫至远偏还要期奕地看着她:“如何?咸了还是淡了?”

    “正好。”

    时清放下碗,冲卫至远一笑。

    卫至远一副释怀的表情,像是心上落下了大石头,露出憨憨的笑容:“这以前是我的拿手好菜,一直想做给你吃来着,可前些日子太累了,回来闷头就睡,才一直拖到今天。”

    时清有些感动,卫至远又说:“不过你放心,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可以每日少睡两个时辰给你做菜。”

    时清看着卫至远清澈而又真挚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先礼后兵的招数,也不会藏着什么Y谋,这就是一个武将在表达夫妻和睦、相濡以沫的Ai意。

    她自深g0ng长大,以为一切友善的背后都藏着Y谋,也就这样去猜忌卫至远,殊不知他是至纯至善之人。是她的眼睛脏了,便觉得谁都是脏的。

    时清主动给卫至远夹了菜,轻声问他:“你换个岗可好?”

    卫至远停了狼吞虎咽,突然怔了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想了许久说出三个字:“我尽力。”

    时清怕他曲解了她的意思,连连解释:“不用你尽力,只要你愿意,太子就会给你换岗。本来,你这个岗位也就是他cHa手的结果。”

    卫至远的脸一僵,手也抖了下,连盛饭的小碗也放不稳,在桌上“呼噜呼噜”地晃了几圈才勉强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