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无常的暴君模样,也不知还有没有脸面诛自己君家满门。

    接着,他被门外吹进来的冷风冻得打了个寒噤。他笼了笼手里的手炉,还是走上前,默不作声地将那手炉也塞进了薛晏的手中。

    动作间,他触碰到了薛晏的指尖。果然,凉得像冰一般。

    他正要说话,门口的进宝醒了。他见主子房门开了,里头还透着光,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见个长身玉立的公子站在那儿,正回身看他。他愣了半天,才认出来,这公子分明就是今天在院中弹琴的那个仙人般的公子,说是淑妃娘娘家中的世子,轻易招惹不得的那位?

    难道自家主子招惹了这位神仙?!

    进宝吓得就要跪下磕头,却听那公子开了口,声音清清泠泠的:“去把郑广德叫来。”

    进宝被冻得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

    郑广德?郑广德是谁?

    ……那不是淑妃宫里的掌事大太监郑公公吗!

    刚才自己想去郑公公那儿讨支蜡烛来,连郑公公的屋子都没进得去。他就被堵在门口,那位郑公公坐在里头,旁边还有个小太监给他打扇子,那可是宠妃身边的红人的气派啊!

    进宝吓得腿都软了。

    却见那公子等了片刻,似乎是以为他没听清,颇为好脾气地温声重复道:“郑广德,在厢房正中那一间,去把他叫来,就说是我说的。”

    进宝连忙看向薛晏。

    薛晏此时已回过神了。他静静看了进宝一眼,就将这小子吓醒了,一路小跑出了门,连哆嗦都忘了打。

    君怀琅看着进宝离开,才转过头来,看向薛晏。

    “我听人说,你今后便是姑母的孩子了。”他说。

    薛晏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君怀琅接着说:“下人苛待你,并不会是姑母的主意。你从今日起便是鸣鸾宫的主子,有什么事,大可以去告诉姑母。”

    顿了顿,他又别扭地说:“或者也可来寻我。”

    他心里宽慰自己,他并不是怜悯薛晏过得惨,毕竟跟自己没关系。自己只是要将君家从中撇清楚,不可让他们无故背这个黑锅。

    薛晏片刻后,却只是低声笑了一声,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