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婆子等人客客气气地和沈氏交谈,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便拿了一袋那日做柚子叶粑剩下的、晒干了的吊浆粑粉,又从粮仓屋檐下取了一把干豇豆,便跟着沈氏去了罗家村。

    顾婆子一家三口都去了,表示一种看重,但礼物却是寻常亲戚家来往的吃食,防止罗洪产生一种两家走亲戚能让他白占便宜的错觉。

    若是礼重了,恐会过犹不及,反而对沈昭不利。

    一家人很快到了罗洪家。

    罗洪家房屋破烂,未必比顾婆子家好。

    这日天气阴沉,没有下雨,罗洪干脆直接在院子里招待了她们。

    “我昨日和内子商量了一番,这些年连年征战,家里亲戚活下来的少,多一门干亲便多了一门亲戚,以后也人多热闹一些。而且我这侄儿既然认了嫂子为干娘,那便是他与你们顾家的缘分,这缘分啊最难求,我也就不做那个恶人了。”罗洪讲道。

    顾乔只差在心里讲道:你就是那个恶人!

    可眼下这情况,她连参与谈话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乖乖站在顾婆子身后,看他们交锋。

    只听顾婆子回道:“确实是缘分,如今你觉得可行,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事啊,也是我们家做得失礼了,这些吃食拿给孩子们,都不值钱,是自家做的,还请不要嫌弃。我家巧儿可喜欢吃这吊浆粑了,这孩子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是馋嘴,也希望这三个孩子都能喜欢。”

    顾婆子这一句“长身体”和“三个孩子”,无疑是在提醒罗洪不要虐待沈昭和沈晚,不要克扣他们的口粮。

    罗洪眼睛眯了眯,让沈氏接了她递过来的东西,只回道:“那就多谢了。”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沈昭却突然站了出去,讲道:“当初认干娘我并没有磕头,所以便不能作数,我现在不想认这门干亲了!”

    这句话如一个惊雷,瞬间炸懵了在场的众人。

    顾婆子瞬间反应过来,沈昭这是在主动与她们划清关系。

    他撒了谎,那日怎么没叩头?他分明就是不想拖累她们家。

    霎时间,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这个傻孩子哟!

    她立即说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都说定的事情怎么能改?”

    “就是!”罗洪声若洪钟,目露凶光。

    顾乔看着不禁着急。

    这沈昭,他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