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云山雾罩的山岭连绵起伏,那是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方。

    天南五岭,另一个世界。

    几百人的队伍只有十辆马车,除了两辆留给人来乘坐,其余八辆用来运送物资,楚人刺客时刻守在马车周围徒步前进,进入五岭地界就处在汉地的边境,越往南凶猛的土著人就越多,车队也并非万无一失。

    四轮马车里,曹时盯着窗外的云雾面无表情,漫长的“旅行”穿越几十个县,他也尝试了很多次逃脱,杀了不少挡路的刺客。

    藏在身上的匕首被搜出来,他就徒手拧断守卫刺客的脑袋,半天方便时跑不掉就换成半夜脱逃,试了很多次也没找到最佳的脱逃时机,到后来逼迫的刺客们在马车上拴着铃铛,车厢外照着厚厚的绢布作为阻挡,半夜车厢一有动静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平阳侯身手了得,杀了老夫十几个徒儿,要是给你把战弓足够的箭矢,只怕老夫也要难逃一死。”

    曹时冷笑道:“老匹夫到有自知之明,你们不过是插标卖首之徒,随时可能掉脑袋。”

    “哈哈,你说的很对!老夫没几天好日子可活了,在淮南国和衡山国故布疑阵只是想看刘家人骨肉相残,你知道吗?我留下∫长∫风∫文∫学,v≠≦et的徒儿在那里留下了足够的证据,足以让淮南王刘安和衡山王刘赐死一百次的证据,天子派出的追兵要处理两个诸侯王。你说天子还有功夫来救你吗?”

    老头笑的开心,曹时撇撇嘴道:“你怎么知道就一路追兵?”

    丁公笑不出来了。

    “别以为你几句话就能吓到老夫,就算有十路追兵又能如何!车队马上就进入五岭绝地,即便十路大军到了五岭山下也要掂量一二。”

    曹时两眼一翻不搭理他,他也没想到丁公带着人不吭声跑到五岭脚下,按道理讲他应该去淮南国或者两淮之地呆着,似乎和五岭没有太大关系。

    “进山了!小心啊!”

    白茫茫的雾气涌过来,曹时眼疾手快把布帘放下塞紧口,转头说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弄好了吗?”

    “你是说这个?”

    刘陵从屁股下摸出两个布袋,布袋有个夹层里是每天烧火搜集到的竹炭。竹炭粉被碾的很细碎平整的覆盖着布袋。夹层被卷起来用针线简单缝上口子,左右用丝绸布条缝好,就是个简易的口罩。

    曹时抓起口罩带在脸上,试了下大小合适紧贴口鼻基本不留缝隙。又丢了一个口罩给王孟:“往南走记住每天都要带上它不要拿下来。多做几个塞满竹炭粉末来备用。咱们能否熬过岭南的瘴气全靠它了。”

    王孟接过来二话不说就套上去,刘不信竹炭粉有那么神奇,将信将疑着带上这个丑陋的布袋子。

    岭南的山路崎岖不平。从进山就在走土著乡民走出来的山路,五岭的海拔不高,路况却比秦岭差的多,翻过山头至少要一天一夜,五岭群山间白雾缭绕犹如雾霾,几十步外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不熟悉路况的在山岭之间瞎走也很正常。

    五岭的瘴气只有少数时间会散开,到了夜晚连天上的星空都看不到,全凭直觉自己找路走,更大的危机就潜伏在每个人的身边。

    进入毒瘴丛生的陌生山区,可以看的到动物的骨架,有误入毒瘴的大象犀牛鹿羊野兔,也有毒死的小鸟和豺狼虎豹,还有人的尸体,衣服都腐烂的不成样子,看起来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刺客们毛骨悚然,几乎每天看到的尸骨都在增加,才进山没几天就看到几百具人的尸骨,那些尸骨上还留下虫豸啃咬的痕迹,在惊慌中发现毒瘴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