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便是[玉骝营]的驻地[玉苑]了,可古逸却不由自主的露出满脸古怪的表情,因为这里一点不像个充满阳刚之气,带有搏杀血腥味道的羯人营,反而像一座建造了精巧儿童乐园的私人庭院!

    绿草茵茵的空地周围,小河潺潺,几艘精致的小小莲舟,虽然无人驾驭,却在小河上落水落叶一般,轻飘飘的循环飘荡。

    河边的林间,高大的树木上拴着几架微微晃动的鞦靬,数十个大大小小绑着璎珞的藤球滚落在草丛中,一旁还开辟出了一方小小的硬土空地,空地旁的木架子上,插着一根根像是大号饭铲子的木拍、长长手柄的小木锤,从那些看上去像是某种类似于板球、门球之类的运动场地。

    十几匹大概只有成人半腰高的雪白马状动物,在草地上溜溜达达的,更别说满地滚来滚去的毛球兔子、有人靠近就缩成一团,像个皮球的玉色犰狳。

    一群身穿雪白劲装的汉子,聚在空地上练搏,可古逸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脸上满是无奈的囧像,一名羯戎被扔出去后眼看要砸在草地上,却不得不强行扭腰翻身,避开地上一只耷拉着长耳朵,瞪着圆溜溜无辜眼睛的兔子,隔着老远,古逸就听见那哥们腰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嘎啦”声!

    “喂!老兄,这里是咱们[玉骝营]的驻地?”

    古逸眼神发直的看着那些小心翼翼避开满地乱跑的小马,像公园老大爷打太极一样慢吞吞比划着进行角抵的羯戎,其中一个后退闪避时,撞到了一匹小马,被坏脾气的小马尥蹶子在屁股上狠狠来了一家伙。

    他终于知道,琥虎这[玉骝营]头领为毛脾气这么好了!

    琥虎也是满脸的尴尬,咳嗽了一声,冲他招了招手,带着他向那群羯戎走去,至于贵女小姐们,自然有仆隶们抢上来伺候。

    古逸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向自己这边张望的姒筱诺和葛樵、牛刹他们,不由得叹服,堡正好心机啊!这鬼地方谁来了都不好意思说他蓄养战戎图谋不轨!

    暗中摆了摆手,示意小哑巴她们跟小邑主“玩去”,自己则抢上几步,追到琥虎身后,义正言辞,满脸严肃的道:“老兄!那些娘娘腔的家伙,就是你说很‘凶狠’的,打算向我‘讨教’的哥们?呕吔!你们太可耐了!”

    虽然有些听不懂古逸满嘴胡言乱语的嘟囔些什么,可琥虎居然神领悟的明白了他的“意思”,翻了个白眼道:“这座[玉骝白苑]是小邑主的居处,我们[玉骝营]的营房也才此处,顺便也担当护卫之责,平日里锻力、练搏、炼劲,皆在府卫校场上!”

    “伦家不要住在这里!”

    “闭嘴!”

    “伦家不要变成娘娘腔!”

    “闭嘴!”

    正夹杂不清时,那些羯戎迎过来行礼,琥虎摆了摆手,带着古逸走进一座白石码砌而成的屋子,领出一套与玉骝营羯戎们相同制式的白色劲装扔给古逸:“穿上!玉苑里妇孺甚多,不许赤身露体,平日里记得把自己打理干净!”

    古逸的一身衣服早就在斗羯中打没了,一条裤子就差露腚了,有新衣服穿自然不会拒绝,众目睽睽之下兴高采烈的一把撕掉了像拖把条子似的裤子,还来不及把新衣裳往身上套,就被忍无可忍的琥虎飞起一脚揣进了屋中。

    玉骝营的羯戎们面面相觑,一人莫名其妙的问:“头领,汝从何处寻来这么一只山蛮?”琥虎都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口叮嘱了几句。

    这白色制服竟然是某种动物皮革鞣制而成的全套皮衣,还配上了战靴、臂甲和束腰的攀甲绦,很是厚实坚韧,穿上之后也不会像寻常皮革一般闷热憋气,就是型号有点小,太过于紧身了些,被他身上健硕的肌肉绷的棱角分明。

    古逸却不知道,这白色制服说是衣服,实际上是用某种马型异兽的皮革所制成的软甲,名为[玉骥战胄],虽是软甲类型,穿上之后刀剑不伤,还可抵御几分气劲伤害,这一套下来少说也得万金,寻常战戎求之而不可得。

    仅从[玉骝营]将这种昂贵的[玉骥战胄]作为制式装备就可以看的出来,堡正一系对收拢[羯戎]多舍得下本钱,羯戎锻体所需的庞大费用暂且不算,仅是每人一身由神秘的[术者],以玄妙秘术所鞣制出来的[玉骥战胄],堡正就得砸下去数百万大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