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陲到西南,要是走正常的道路,只怕一年也到不了,我军高原高寒部队已经训练结束,五年的基础,足以应对一部分险恶的环境,故此以高原部队一部为先行南下探路,争取打通乌斯藏东侧的道路,顺路把川滇黔三地的问题解决掉。”小郡主意气奋发,“这一路,至少可以招纳一部分高原穷人参军入伍,我们只要坚定地和他们站在一起,就不怕贵族从中作梗。”

    好!

    卫央很欣慰,收起信正要去找岳不群,此人去侦察血刀门的时候可没少走高原雪山,他是有一定高原行军经验的人,能提供一部分比较独到的经验出来,却不想,有人先找上门来。

    “下官杨一清见过国公,国公万寿。”来人一身常服,进门先参见大礼。

    卫央抬抬手:“邃庵公请起,要赴任福建?”

    杨一清稍稍有些喜悦,他知道自己很不被西军待见,在三边总制的任上没少被军情司收拾,不过他才学了得,军事才能不让王守仁,一直有来有往与西军打的烽烟四起,上次为了安抚西军,天子杀了镇守河西走廊的几个高级将领之后,也把他给撸了,这次重新启用,他还怕卫央会耿耿计较。

    这下看着放心了,最起码人家没给他脸色难看。

    “是啊,福建倭寇最重,这时候若不尽快执行保甲连坐,只怕过不了几年,海洋之利,会勾引更多良人下海。”杨一清叹道。

    卫央道:“何不彻底海禁?”

    “治标不治本,下官知国公是上将,自不会有这样偏颇的看法,只若下官无才可用,也不敢轻易赴任,故此,此来有三可为,三不可为,愿请国公示下。”杨一清伸出一根手指,“一可为,曰保甲连坐可为,此法残酷,然治乱世用重典;下官之见这保甲连坐不但要用在陆地上,还得用在海洋中,出海之人,当有文书,以文书为凭,则海人为我耳目,为我爪牙,下官担心的是,海人狡黠与倭寇勾结为我设置埋伏。”

    卫央赞道:“邃庵公高见。”

    “不敢,”杨一清拱手,又说道,“这第二可为嘛,自然是商可为,国公所言,国朝‘无农不稳,无工不行,无商不富,无兵不振’,下官深以为然。然经商,天下精明者比比皆是,皆不如西陲商人公道。”

    公道?

    “不错,下官与西军虽多有交手,恩怨颇深,然对西军商队从无偏颇之见,天下古来至今,只怕无人比西军商队公道,故此,下官要请国公多派商队,至于倭奴夹杂在里头趁机行窃,”杨一清冷笑一声,“下官手里的刀,杀得了千万个倭奴,查处一个,诛杀一队,决不轻饶!”

    卫央微微一皱眉。

    “故此,这第二可为,说是商可为,实则还是第一可为,保甲连坐!”杨一清哼的一声说道,“西军商队公道,旁人未必会公道。西军商队可以保家卫国,旁人眼里么,哈,那可难说。”

    卫央明白了,这是在说皇亲国戚。

    “对付倭寇,不必只顾着杀,”卫央点头赞同但也提出意见来,“要让他们相互残杀。”

    杨一清精细至极,当即道:“这正是下官要说的第三可为,法可为!要明确惩罚与奖励,要确定真正杀寇的奖励与通倭的惩罚,故此,下官要借国公长剑一用,杀良冒功者,一伍行事,守备,杀;守备下令,偏将,杀。下官准备好了十万个杀人场,只缺杀人剑。”

    此人杀心之重堪比大将,不过从他的行事风格来看,此人更善于权谋应变,杀心是手段,救人是本心。

    故此,此人可大用!

    “这三不可为,曰‘杀敌在先则其余皆不可为’、‘皇亲国戚利益相关皆不可为’、‘通倭之人该杀杀之天子下诏下官也决不可为’,如此,三年稳定,五年出海,十年,定海岸,二十年后,两代水师人才成长起来后,则我军纵横海洋,倭寇能劫掠得来之利益,我军公平贸易,也可得来。”杨一清请示,“如此,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