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公,翰林院除王阁老之外,其余人都在这里了。”孔从周拿着孔目送来的花名册点看完毕,过来拱手道。

    卫央将问天剑放在椅子上,绕到后面,撑着椅背居高临下瞧着这帮文人,一一看过去,笑道:“看来,还是翰林院人数最全。听说六部有很多主事侍郎这两天请了假,都在家给夫人解释为何在飞瀑楼白嫖,还被我逮住的事情,你们很好。”

    一个百户阴阳怪气道:“大将军有所不知,翰林院诸位大人那是出了名的家里一团和气……”

    话还没说完,不知是谁噗嗤一声笑出声,一时间绝大部分翰林们的目光都落在他们当中那么十七八个人脸上。

    卫央大是惊奇,这里头还有什么乐子?

    真有。

    有一个翰林,当初考中进士的时候,翰林院一个老翰林榜下捉婿,将不爱红装爱武装,在老家跟随恒山派三定师太的师父学武的女儿嫁给了这个人,那女子老了,原本行走江湖的一腔英气变成了戾气,学到的一点武功也变成打翰林的手艺,那翰林与同僚出去吃顿酒,那妇人便怀疑他与什么青楼的名妓有往来,动辄一天打两回。

    还有个翰林,人品倒是端正,自幼与同村的青梅竹马定亲,那女子十分不讲理,虽武力很差,可架不住极善于挠人,这位翰林身材高大白面长须,在翰林院也是出了名一手行草独占鳌头的人,可糟糠之妻进了京师,十来年也没能学会怎么当个贵妇人,遂觉着处处有人瞧不起她。

    这可好,一时一生气,便抓丈夫一个满脸花,那人对此也没什么法子。

    卫央一听番子们悄悄一介绍,目光往一个绿袍小官儿脸上一瞧,此人倒毫不介意,笑着摇摇头,与众人拱拱手,坦然自若,十分气度不凡。

    “此人倒真让人佩服,他人品出众才能也算不错,若真想换一个,多的是有修养的年轻女子,他却甘之如饴,”连东厂番子都敬佩地道,“此人常说,幼年时,他家全靠那小妇人偷偷从她的伙食里克扣粮食救济,如今进了城,她心气儿不顺,与他争吵几句怎么了。”

    若果真是真的,此人倒不错。

    “查一下。”卫央吩咐。

    旁边的杨墨函吓了一跳,让厂卫调查一个翰林?

    “秦国公,此事万万不可!”杨墨函连忙阻拦。

    卫央不满道:“是不是人才,不调查怎么知道?果真是个人物,纵然能力不行,凭这道德,少不得一个天下诸州的御史人选。”

    这!

    杨墨函承认自己这一刹那间眼红了。

    都说阁老出翰林,非翰林不得内阁。

    可阁老就那么几个,甚至三省尚书侍郎也才那么几个,哪里可能让翰林院这么多人都有份儿啊。

    故此,能混到一个言道官,那也是大部分清流最向往的目标。

    “可就算这样,那也该吏部铨选,怎可让厂卫调查?”杨墨函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