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按照西军的规矩朝廷的国法许多都该废除了,此事绝不可行,”左都御史也压压手让自己的人停止争吵,举起酒杯说道,“明日早朝,这件事才是头等大事。尹海川有没有问题,锦衣卫是不是冤枉了人家,这是调查的事情。但怎么调查,按照什么标准调查,这应该是我们定的规矩,诸公在这里争吵,吵来吵去,倘若以西军的规矩定夺罪责,就算一方吵赢了又如何?”

    李东阳正要说话,谢迁抢先问道:“依你之见,纵然西军的规矩是对的也不能用?”

    “当然!”御史大人深深吸一口气,起身道,“这不是公道不公道的问题,这是权责归谁的问题,诸公,西军虎狼之师数万人环伺在侧,正是我等齐心协力以报答天子的时刻,这个时候,为一个对错,只怕因小失大。”

    “照你这么说,尹海川是不是对的都不重要了?”刘健大怒,呵斥道,“都察院,本该监督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一言一行以防犯错,这么含糊闪烁是都察院?”

    他这么一说,政事堂四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不错,你一个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明知说这话要被打你还敢说,你在图谋什么?

    还能是什么,政事堂的一把椅子罢了。

    “越是这样,你越是不可能进政事堂,”刘大夏索性把话说明,“西军行格局,是非对错基础之上才论斗争,你一个左都御史,如今却要唆使朝堂不分对错只看立场,你不合适了。”

    左都御史怒道:“政事堂什么时候能私下定大臣的去留?”

    “就在今日,怎么了?”李东阳轻笑,“在其位,谋其政,何错之有?你这话,反倒要小心西军借此机会趁机下手,都察院是个要害部门,一旦也落入西军的掌握,诸位,你们可就别怪事先我们没提醒你们了。”

    众人大吃一惊,你难道想提前对都察院下手吗?

    李东阳笑而不语。

    震慑,有时候只需要点破就行。

    首辅一说话百官都安静了,诸王互相看了看,他们今天少来了人,就算越王在朝中有不少的同党,可在首辅说话的前提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况,他掌握户部多年,对都察院这个部门也是虎视眈眈多年,如果能让政事堂拿都察院先开刀立威,他或许很有可能拿下都察院的一个重要位子。

    “如今的严嵩,以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的身份在江南做事,一旦政事堂支持他,都察院又被政事堂清理了只挑错不做事的人,他讲更肆无忌惮,政事堂必须有自己的人。”越王心里很着急。

    可他最着急的还是襄阳来到了京师。

    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女儿,从刚生下来就不喜欢,要不然也不至于才五六岁就送到点苍派学武功。

    但他也没亏待过自己的女儿,他从少年就开始参与国政,先帝喜欢他多于喜欢朱佑樘,给他选正妃也是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人,也是他少年时代就在一起玩耍的女人,夫妻感情和睦,从未红过脸,王妃最喜欢小女儿,他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厌恶。

    故此,襄阳从小嚣张跋扈,更增添了他的不喜欢,同时还有一些忧虑,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将来能找到什么样的夫婿。

    可谁能想得到,嘿,人家自个儿找了最好的,如今的襄阳威风甚至还在他这个一字亲王之上,这让越王心中难免有些唏嘘不已。

    “她是最特殊的,也是最逍遥的,可为什么要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来?”越王心中忌惮,目光忽而飘忽忽而怨念,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个清晰的面目,“宁王妃在西安府,她们之间的关系,恐怕比这孩子和家里的关系更亲近,如果……”

    越王有点恐惧,他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