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前头有人欢呼:“来水了!”继而潺潺水声,水渠中缓缓流出微弱的水量。

    那水有些脏,还冲着白沫子,但不过片刻,水流量骤然汹涌,哗的一声,滋润着不知干旱了多少年的大地。

    数千数万人哇的一声惊呼,年少者欢呼雀跃,年长者泪水横流。

    唯独年富力强者面色欣喜,有了水就可种粮,有了粮就可养家糊口。

    人到中年哪一个不是只盯着每日的收成?

    忽的,水渠中流水逐渐干净,却冲出一只鞋。

    上流有人哈哈大笑道:“尕儿,你怎的把鞋丢了?”

    有人蹦蹦跳跳连爬带滚道:“快帮我找新鞋,那可是新的!”

    众人莫名跟着笑,仿佛有了水,这里便有了一切。

    卫央眉头紧皱,看着欢呼的人群缓缓离开了这里。

    欢喜是属于他们的,他还要想法子制定严格的用水制度。

    水总是有限的,民众是盲目的,一旦不加以节制,不用多少年,这里恐怕又将荒漠连天,千百年后我们的后人还得背朝阳光面对黄沙在穷苦中打滚,那时候再想治沙,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定静师太微微含笑而来,她是来告辞的。

    “师太,你说要如何才能让人们永远记住,这水来之不易,须当珍惜用之?”卫央坐在山坡上请教。

    定静师太合十恭贺道:“卫少侠聪明智慧,贫尼实难匹敌,少侠若是没有好法子,贫尼也没有好法子。”

    “是啊,出家人是不讲那么多严苛规矩的,”卫央随口道,“少林寺除外。”

    定静师太面色一滞,她是不知多少次听这人背后嘀咕少林派的不厚道。

    可他偏偏说的很有道理。

    这该怎么说?

    “阿弥陀佛。”定静师太只好管着自己的嘴巴。

    卫央道:“师太此番回去,须当多带些礼物,恒山派的小师傅们帮了民众太大的忙了,心意须要先收下。另外,察合台那边的教众,对这边的影响也十分巨大,师太可想要在这里立庵?”

    定静师太笑道:“贫尼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