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不知道,不过没听过这人,应当是朝堂之外的家伙,这些个文人,自古以来只知道发发酸牢骚,岂不知,你若觉着朝廷君臣不好,你要么揭竿而起反了朝廷,要么想尽法子改造他们。”卫央道,“拈几句酸词,济得了甚事!皓首穷经,百无一用,夸海口能定天下,实则离开了书童连饭都吃不到嘴里,这些人,我瞧他们也只会在青楼里勾连,去山涧里欺负花花草草。”

    “偏你会说话。”小郡主好奇道,“怎地人家吟诵风月赞花草,却成了欺负它们啦?你这又是什么歪理儿呀?”

    “还不是花花草草不会说话,人家就待在那里,偏要这些酸文人给人家匹配什么或者高雅风流,或者什么卑劣无耻,花花草草又不会说话,能怎么跟那些泼才辩解?这就好比那些不吃肉的泼才,偏欺负蔬菜水果大米麦子不会说话呗。”卫央鄙夷道,“一副好皮囊,可惜与国与家无望,看到一片大雪,便觉人生无聊,何不去死乎?这帮人天生就是叫咱们的文明给惯的。”

    “瞧懂了,你是真不喜欢那些吟诗作画以为风流的才子。”小郡主竖大拇指道。

    卫央从不否定这一点。

    “不过,这帮人也有好,好就好在其中大量只会吟诗作画的无能者没有去填充知府知县衙门,若是让这些人上去,他们或不会都是贪官,但大都是庸官,老百姓倒了八辈子霉了,才遇到那么一帮东西。”卫央道,“我们可不能把胜利的果实交到文人的手里,自古以来那些农民起义的结果,都是胜利的果实被文人擢取,还是让他们买手故纸堆,研究研究圣人所云,写几句无聊的酸词流芳千古去罢,我辈只做为万世开太平的小事。”

    “哪里用得着,西陲那些个文人在聚会,他们的想法是,借为被你杀掉的那些泼才翻案,从而否定我们的努力,此事我们不必理会,冯芜只一片文字,便可落他们入深渊,她本是单纯女子,”小郡主批评,“但被你带成了……”

    卫央一瞪眼:“信不信扣你这月分红?”

    小郡主当即住嘴。

    惹不起有钱的卫小郎。

    一时出军帐,六军分前后左右,将阵脚扎稳当,中间两支军马摆开阵势,将大纛高高悬挂。

    城头人头攒动,片刻百千人探看。

    皇帝脸色稍稍有一些阴沉。

    但他瞧见最当中一面“明”字大旗,心情便开阔了许多。

    西陲乃国中之国,比察合台叶尔羌这些异国并无许多差别,可那一面明军大旗瞧着已经旧了,显然是经常在军中悬挂,这的确是令他欣慰的事情。

    大旗之下,大纛四面:最中间一面,自是忠顺王的大纛,那是西陲大军的灵魂。大纛之侧一面打“赵”字军旗,一面打“镇戎”军旗,后头虚设一位置,高悬“奉旨留守西陲”“世报君恩”等自太宗皇帝至今的赏贴加衔。

    中军之侧又打两面大纛,一面上红旗边,里头一块白色,上头绣着一根红色羽箭,那是郡主的代表。大纛周围乃是各色军旗,有五色五行旗,三色传令旗,纛上无字,旗上也无字,全凭小郡主的威望号令六军。

    中军另一侧却是“高”字大纛旗,上头也没有太多字样,可见那上头并未给自己加官儿。

    “那是党项首领高岚。”汪直指着那边道。

    皇帝目光闪了又闪,他娘的,朕御驾亲征在河套吃败仗了,结果贺兰山方圆八百里如今成了一个女人的专属领地。

    上哪里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