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叶大娘惊出一身冷汗。

    山风过,她一身衣衫猎猎作响,半晌竟没能迈得开步伐。

    若是个敌人——

    好险!

    叶大娘缓下了冷汗,又收拾心思,急视之,只见树根后头藏着三个人,皆须发花白,一人呼吸短促,显然受过重伤;一人神色惨淡,肩头血痕累累。

    还有一人,却不正是宋长老?

    “师兄,你怎么……”叶大娘欣喜至极忙奔过去问。

    而后又细看另外两人,那身受重伤的面带笑容,低声道:“叶妹子,你也追过来啦?”

    另一人却哼的一声,半晌才说道:“你跑出来做什么去?”

    叶大娘惊道:“文长老,丘长老,你们,你们怎么在一起?”

    “唉。”宋长老长叹一声道,“杨莲亭那小子说的很有道理,咱们,咱们这些老兄弟们,叫任教主,伤透了好心。”

    哦?

    “咱们,与东方不败一般,都被她算计了。”宋长老神色惨淡,眼神灰败,叹息道,“回去吧,待咱们去嘉峪关,杀了东方不败,最后再报一次教主当年把咱们从五岳剑派铁剑下救出来的恩情,这江湖恩怨,再也不管啦!”

    那身受重伤的文长老提一口气坐起,不满道:“叶家妹子,你也是江湖有数的一流高手,怎地如今在野外连防备之心也降低了?若是东方不败亲自来,暗中施加毒手,你怎么逃得过?”

    叶大娘既感又叹且笑道:“久不在江湖,如今只记得那座小小院落里的警备事了。”

    “老夫也知道,那孩子怎么样?”文长老背靠大树问。

    叶大娘心情不觉畅快,笑容满面道:“那可真是个好孩子,”她瞥一眼宋长老,心中急切想问他们为何又在一起,口中却不自觉地说,彷佛炫耀道,“算计了贾布,才练剑数月,竟斩下鲍大楚一条臂膀,又使诈,为我赚取出城找我师兄的时机,我看他,真是面冷心热,真是个好孩子。”

    脸色凶厉的丘长老呵斥道:“江湖之中哪里来那么多婆婆妈妈的牵挂,你来得正好,快随我们去,一起杀了东方不败。哼,这厮倒也算是个人物,咱们都小瞧了他。”

    宋长老见叶大娘取下脸上伪装,面色竟比以前红润了许多,心中很畅快,乃笑道:“我们也是要去哈密的,正遇到贾布鲍大楚等人,后来又见你跟踪他们,便暗中缀上,本想暗中跟踪找到东方不败刺杀,方才见你想要出手,丘师兄正好随手捕捉了一只小猫,原是想藏不住的时候,蒙蔽那伙人,如今却为你先用上了。”

    而后才叹道:“这些日子里,文丘二位师兄,多见有东方不败的手下,今夜又见那杨莲亭说的头头是道,细细想来,却不正是任教主过河拆桥么。他让东方不败从小小的一个香主,几年间提升为神教的右使,本便是冲着咱们来的。这东方不败,倒也算是个人物,神教中有一些本事的,比如那曲洋;少有些本事,比如那贾布;毫无本事,只会阿谀奉承的,比如那杨莲亭。他竟能将这么多人物都聚拢一起,这一点,可比任教主强多了。”

    那有能怎样?

    “任教主武功盖世,如今又修炼那《吸星大法》,以他的城府,必然对东方不败的野心有所察觉。他先要用东方不败消灭咱们这些帮他坐稳教主之位的弟兄,再消灭东方不败,此意已昭然若揭。”文长老咳嗽一声道,“罢了,连日来所见所谓之事,与丘师兄在甘肃经历了数年的本门龃龉,老夫已冷了为任教主效力的想法。本想着,一死了之也很好,不想竟遇到你们,也正好,杀了东方不败,报了当年那些救命之恩,便归隐哈密,与你们做个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