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娘心头古怪地道:“这孩子岂不知马夫也是忠顺王的眼线?那厮已明确告知,他是曾经随忠顺王上战场杀敌过的老人,这孩子生性警惕又安能不深思?他连着一月有余专一暴露自己挣钱的本领,这似乎,似乎,”她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认,“似乎有用这种法子,加上杀伤杀死两人的故事,要有意吸引忠顺王的注意力?这也太老谋深算了。”

    卫央哪里是老谋深算。

    他纯属是逼不得已啊!

    “安百总多日不来,必是有什么力量压制着,否则,此人既贪吃,又贪财,待手下并不十分在意,也不懂分享收益,典型的古代低级军官代表,他连日里不来占便宜,只能说有更大的利益需要他去,但他一个被马百户压制的小百总,不大可能有超过每日几钱银子的利益,因此只能被什么人压制着;马百户倒是个问题,要么他能在背后监控我的一举一动,要么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这两人要出来,怕是还要些时间,可王府那边在等待什么呢?”卫央又趁着练功与吃午饭的时间差在本坊转悠一圈,心中想。

    路上遇到刘坊主,也远远躲着他就走。

    卫央疑心很重,于是追上去问个端地。

    刘坊主连连告饶:“卫小郎可放过小人罢,往后正经税收之外,小人绝不找卫小郎讨好银钱,只盼卫小郎生意兴隆提携坊里。”

    只两刀,能将他吓成这个样子?

    卫央见他左右不肯实话,也只好暂且放过他,待回家之时,路过卫所,想起发生在自家的案子,便使了几钱银子,问守卒:“张李二位干办可在么?”

    守卒不认得是他,遂揣好银子,低声道:“这两位被调去王府做事了,若要找他们可要去王府才能成。”

    卫央又问道:“可是升调去的?”

    守卒道:“不是,那是要转流的。”

    这时,内中有人走出来,听卫央问的是那俩干办,当即转身扬长而去,似乎颇忌惮提起这些。

    “原来是卫小郎啊,这个,小人却不敢收钱了。”守卒连忙要把银子塞回来。

    卫央一摆手转身便走,心中一时好奇至极。

    张李二干办乃是流外官,在哈密卫所,像他们这样的流外官有很多,但大都是西北诸卫军户子弟近乎世袭,上次两人吃饱喝足抱怨曾说以他二人的读书人身份,与这些人同僚实在有辱体面。当时卫央问过他们,流外官要转流内官难度如登天,“能提携到王府去当个流内官儿也算是祖宗庇护了。”那两人当时说。

    这才几天啊,他们在哪里找到的好机会?

    卫央更奇怪的是方才那干办的表现,一听是他来那厮竟脸色变得有些畏惧转身就走了。

    很显然,那二干办的机缘只怕与他有关。

    卫央心中有喜有忧。

    喜的是经营这么久了,哈密最大的金大腿似乎终于有所为了。

    忧的是另一个担心正在成为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