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惠妃的欣赏和看重,林婉玉的生母林周氏虽然早逝,父亲成安伯再偏宠妾室薛姨娘,林婉玉在府里的地位也是林妙容无法动摇的。

    “上个月茶庄的生意似乎过于好了......”惠妃良久没有翻过这页账本,看着上面的数目心生疑惑。

    林婉玉解释道:“云阳县主似乎想做茶叶霸盘,年后茶叶的行情一涨再涨,如今茶砖的价钱几乎是年前的一倍了。”

    去年因为长宁榷场关闭,茶叶的价钱被压得很低,林婉玉没有急着出货,而是加大了茶砖和茶饼的制作比例,这次正好赶上机会,大赚了一笔。

    “姑母有所不知,云阳县主这次手笔极大,最近一段时日参加各府宴请,夫人姑娘们也都在议论此事,听说,永康侯至少赚了小十万两银子!”

    永康侯是崇都勋贵中出了名的富贵闲人,平素没什么爱好,就爱买田买地,府中最不缺的就是粮和茶。

    林婉玉见惠妃脸上露出微讶之色,稍显惭愧地绞了绞手里的帕子,语带自责道:“都怪我没沉住气,出仓急了点,若再拖上十天半月,至少还能多赚三五千两。”

    惠妃闻言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凡事哪来的尽善尽美。”

    “姑母说得极是,姐姐你就别自责了,不然妹妹可就没脸坐在这儿了。”林妙容双颊赧红,羞怯地看了林婉玉一眼。

    “好好好,谁也不用自责,赚钱了可是开心事!今儿不急着回去,晌午就在我这儿用膳。”惠妃合上手里的账簿,心情显然非常不错。

    两人自是不会推脱,笑吟吟应了下来。

    “姑母,我听不少夫人们在背后议论,说是云阳县主得到了小道消息,知道长宁榷场要重开,在封云关附近还可能再新增一个榷场,这才不惜花大本钱囤购茶叶。”林妙容瞄了眼门口,将声音又压低了一些,稍稍倾身靠近惠妃和林婉玉的方向,道:“她们还说,这小道消息很可能就是陛下跟她透露的,为了奖赏她替皇上解决了建海港的银钱之忧!姑母,您可听到了这样的风声?”

    惠妃微微蹙眉,摇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吟片刻后才开口道:“宫中背地里有没有这样的传言我倒是不清楚,只不过皇上确是单独召见了她两次......”

    从未见过惠妃会露出迟疑的神色,林家两姐妹飞快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大大的惊讶。

    “姑母,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林妙容轻声问道。

    惠妃敛神恢复如常,淡淡笑道:“没什么,就是听你提到封云关,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蕴青似是呈了份手折给皇上,我没记错的话,第二日正好皇上召见了魏家那丫头。”

    “莫非......表哥在手折里提了增开榷场的事?”林妙容也觉得时间上太过巧合。

    惠妃无奈摇头,“这就没人知晓了,或许提了吧。”

    林妙容素来擅长察言观色,见姑母神色间显现出若有似无的不耐,便识时务地就此打住。若没猜错,表哥给皇上呈了手折,却没给姑母捎带一封家书。

    在宫中陪惠妃用过午膳后,两人没再多留,告辞出了宫,林婉玉放心不下铺子,顺路想去瞧瞧,林妙容借故身体不大舒服直接回了府。

    “画桡,你亲自走一趟,把这封信送到东城徐府,务必交到王大管家手里。”林妙容仔细将信笺封好,脸上毫不见之前的倦怠之色。

    大丫鬟画桡跟在姑娘身边多年,大致熟悉她的脾性,不敢怠慢,接过信笺妥善放好后即可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