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从卧虎城内涌出來的十数万百姓时,卢植终于明白了赵兴放开一条大道让他兵临卧虎城下的用意。。赵兴是在告诉卢植如今谁才是得道多助,谁又是失道寡助!

    卢植对于赵兴在卧虎城外排出八万大军的阵型“迎接”自己,感到非常的满意。这就像两个相同级别的高手,虽然明知道是要以命相搏,但必须要给对手以对等的尊重,才显得出风度來。

    既然刀枪早已擦亮,战马已在嘶鸣,远处的晋国“观众们”更是热情高涨,那就來一场堂堂正正的大战吧!

    身处中军位置的卢植,对身边的副帅,也是多年的老搭档宗员说道:“此次北征,却是将你也连累进來。片刻后便是两军对决之时,这一仗吾亲为先锋,一旦吾兵败身死,君不必随之,可令余下的将士就地投降,赵国昌从不杀俘,这次也会善待君和洛阳子弟。”

    宗员听完卢植这番话,泪水夺目而出,但却沒有表示反对,因为他知道这是亦师亦父的太傅大人留下的遗言。虽然宗员很像随着卢植一起战死沙场,但他还需要对战败的兄弟们着想。

    遥遥相对的晋国中军大营内,此时的氛围却明显沒有卢植军中那么压抑沉闷,只见主帅徐晃正跟大侄子赵振邦叨咕着什么。

    趁着其他将领忙着调度之际,徐晃小声对赵振邦说:“待会大军冲锋时,你给我老实地待在后面,不差你一个人!”

    赵振邦笑眯眯地回答:“二伯,这事你说了可不算!咱现在好歹也是一军之长,你要是给我下一道命令,我保准坚决执行,可这私下里说的话么,可当不得军令來听!”

    徐晃狠狠地瞪了赵振邦一眼,训斥说:“哼,就知道你这浑小子会这么说!你要是不想看着你二伯为了救你而受伤,那就乖乖地呆在我身后,要是敢冲在我前面,到时候可别怪我回去向你娘告状!”

    赵振邦被徐晃一番连唬带吓镇住了,有些憋屈地用手拉下掩面的钢甲,瓮声瓮气地说:“好吧,我就呆在二伯身后了。不过二伯你可要悠着点哦,别到时候变成我來救你!”说完这话,赵振邦一溜烟地向辽东军所在的阵位跑了过去。

    卢植军这边三通鼓声咚咚地响过,城头上晋国守军的一阵炮响过,两军士兵便排着整齐的军阵,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战场中央而來,那场面看起來真是令人热血沸腾,紧张万分。

    赵振邦率领的这支辽东军,其中有许多中层将领便是当年他从卧虎城内拐走的少年班的同学,而这些同学的父兄们有许多正是效力于卧虎军中。如今父子两代同场上阵杀敌,那真是豪气干云,斗志昂扬。

    不远处自发出城为晋国大军呐喊助威的城内百姓,有许多便是场上士卒的父母兄弟或者是子侄,他们大声喊着自己的孩子或者父亲名字,似乎想要将自己的力量都传导给场上的将士们。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有了这种无形的力量支撑和鼓舞,本來就战力惊人的卧虎军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杀气,而远道而來的辽东军和定远军也似乎被场上浓烈的气氛所感染,勃发出无限的斗志和精神。

    晋国这一方的将士们未战之前便鼓足了劲头,而朝廷一方的将士却被一种沉闷和淡淡的哀伤所笼罩。此消彼长的情况下,两军终于狠狠地撞击在一起,于是广阔的战场在下一个瞬间成了吞噬生命和鲜血的修罗场。

    “儿郎们,随我冲啊!将朝廷的军队赶到黄河里面喂鱼!”这是晋国的将领在大声鼓励着手下士兵奋勇杀敌。下一刻,这位不知名姓的将领便被飞來的一根利矛刺穿了身体,然后缓缓地倒下。

    “将士们,跟我杀啊!赵国昌便在不远处那座城内,打败了面前的叛军,我们便可以活捉赵国昌,立下不世的功勋!”一位朝廷军中的将军在鼓舞士兵向前冲锋。下一刻,这位将军便被一位手持双斧的威猛将军砍下了透露。

    “东北來的兄弟们,今日看到了卧虎城,是不是想我当初告诉大家的那般雄壮啊?!今日只要杀光了这群朝廷的狗腿子,我便带着大家去城里的醉仙楼上喝最烈的长河大曲!”一位头戴掩面虎头盔,手持霸王枪的将军骑在马上高声喊道。

    “來自莽莽大草原上的兄弟们,报答平西王的机会來了,我们还等什么!且随吾凿穿敌阵,活捉敌军中军将领!”胡车儿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激起了两万由黄轩、炎晟和尧兴青壮组成的士兵们的热情。

    在这个巨大的战场上,交战的双方似乎都已经忘记了使用大规模的杀伤性火器,全凭着手中的冷兵器进行搏斗和厮杀,直到体内的鲜血流尽,双方的士兵才会不甘心地闭上眼睛。

    卧虎军的重装步兵,在这一战中再次发挥出远超常人想象的作用。他们就像一道钢铁浇铸的洪流,始终顶在双方交战的锋线之上,牢牢克制着朝廷大军发起的冲击。

    两万定远军的骑兵,终于在朝廷大军的侧翼撕开了一道深深的伤痕,然后便狠狠地穿插了进來,将朝廷大军的阵型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