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徐徐,碧空万里如洗。

    几艘方头阔尾的大船,高扬白色的风帆,在东南风的推送下正从南面游弋而来,看那桅杆顶上悬挂的旗帜,便可以知道这几艘大船正是晋国水师的运输船。

    伫立于上层甲板之上的赵振邦,将手中的双筒望远镜递给身边的诸葛瑾,尊敬地说道:“先生,远处便是泉州水师城了,再有两个时辰,船队就可以进港靠码头。这一路摇晃起伏,倒是劳累先生跟着一起吃苦了!”

    诸葛瑾已经从当初有家难归的窘迫之中走了出来,对于此行的目的地倒也充满了希望和期待。当他得知混在自己府中近一年,手脚勤快、脑子灵活的“小管家”居然是赵兴长子时,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沮丧。

    赵振邦说的明白,袁术本非良主,加之诸葛瑾又跟赵振邦莫名其妙地成了“主仆”,若是诸葛瑾返回寿春,不仅会被袁氏忌惮,说不定日后还会寻个机会加害。既然返回扬州要受制于人,而跟着赵振邦前往东北却可以大有作为,诸葛瑾自然不会固执到放着一展胸中才会的大好机会而不顾,死心塌地返回寿春继续受那袁术驱使。

    张辽把话说的明白,若是诸葛瑾的家人出了问题,日后他一定拿袁家人开刀。这句话可是当着世人的面撂出来的,相当于给诸葛瑾的家人加了一道护身符,袁术就是再糊涂,他也不至于为了泄愤而将自己家人的生路给彻底断绝。反倒是袁耀,虽然知道诸葛瑾如今已经投入敌营,但念着以往诸葛瑾全力帮助自己的旧情,时不时地前去诸葛府上探视慰问一番。

    袁耀如此行事,倒是令张辽感到有些意外,也为自己留了一条可以善终的后路。

    对于赵振邦口中所说的双筒“千里眼”,诸葛瑾也是好奇的紧,他按照赵振邦的指点,将望远镜举在眼前,透过纯净的水晶镜片向远处眺望,果然看清了那些耸立在海中小岛之上的花草树木,就仿佛是近在眼前。

    “此物果然神奇,虽然不能真的看到千里之外,却也能够将几十里外的景物拉至眼前!”诸葛瑾口中啧啧称奇,爱不释手地拿着望远镜向四处眺望。

    赵振邦只是笑着点头,并未向诸葛瑾显摆这架望远镜的来历。

    若是赵振邦告诉诸葛瑾,就这么个小小地玩意,造价高达十万两白银,而且必须是护**内部军级以上将领和军师才能配备的高级货,只怕要让诸葛瑾大吃一惊,说不定手中一哆嗦,直接将望远镜失手掉落海里。

    这架望远镜是赵兴对于儿子这一年多来做出成绩的奖励,而赵振邦所得的成绩中有一大半则是跟招揽到了诸葛瑾有关。

    泉州水师城一号码头上,此时人潮如织,数千水师官兵排列着整齐的欢迎队形,按照军职级别围绕在当中那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四周,看上去个个精神抖擞、威武不凡。

    人群当中有一员二十多岁的将领,一脸不耐烦地向站在主将位置上的晋国水师提督太史子义问道:“大帅,今日里我们如此兴师动众地在码头上列队,不知迎接的是哪位大爷?难不成是平西王到了?”

    太史慈并没有因为这位将领有些不以为然的语气而表示出不高兴来,而是面带微笑地回答:“兴霸怎地如此没有耐心,眼看着船队便要进港靠码头了,待船上之人登上码头,你不就知道我们迎接的是谁了?”

    被太史慈唤作“兴霸”的这位将军,自然就是益州锦帆贼头目出身的甘宁了。

    “报告提督,前方船队发出信号,请示进港靠码头!”站在钢铁支架搭成的信号台上的水兵大声向下报告。

    “回复信号,同意船队靠泊一号码头!”太史慈的声音威严浑厚,十分清晰地传到了信号台上。

    随后,几艘运输船在先导战船的引领下缓缓驶入河道,稳稳当当地靠上了一号码头。

    不等运输船将跳板搭上码头,一位满脸阳光般笑容的少年便像只大猴子一般嗖地从船舷内侧跃上码头,然后一路飞奔地从太史慈冲了过来。

    少年口中大喊一句:“师傅,我来看你啦!”一句话说完,便扑进太史慈的怀中,给了水师提督一个大大的熊抱。

    还好,太史慈功夫了得,无论何时下盘都扎得十分稳当,若非如此,非要被人给扑个趔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