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里,赵兴将手下轻骑和步卒两营人马安置于郡守府周围,将沿途买回来的七、八百孩童也安置到城中几个大户的府中。因为是郡守大人的命令,又有兵丁护送,几家有钱人也不敢吭声,只得腾出一些房屋,让孩子们暂住。

    赵兴手中有了近千兵马,心里总算是踏实一些,可望着空空荡荡的府库,赵兴又有砍人的冲动。幸好离开上党时,贾诩已经将情况估计到最坏,让他带着一批分量足够的黄金上路。赵兴有了这些财物对付着,勉强可以挺到黄巾起义爆发。

    第二日一大早,赵兴便将田丰和李孚招到议事厅,给了二人一些黄金,让他们赶紧到周围集镇上去收购和囤积粮草,以备来日之需。接到任务之后,田丰、李孚每人带着五十名仍然扮成家丁模样的士卒,离开了郡守府。

    赵兴又派人唤来关羽和赵云,带着两百骑兵,一同前往城西郊的郡兵营前去视察。剩余士卒则是留在城里,熟悉廮陶县城的地形和防御情况,开始维修和堆筑一些防御性地工事。此次追随赵兴前来巨鹿的步兵营副统领王路(字文舒),是去年初从上党郡兵中脱颖而出的中层将领,一直在关羽和徐晃手下共事,如今得以重用,成为留守城中士卒的负责人。

    赵兴一行人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来到城西一处人迹稀少的营寨,营门口也无人把守,营内更听不到士卒训练或者嬉闹的声音,彷佛一座空营。关羽和赵云都习惯了上党大小兵营里面热火朝天地景象,初次见到这种“锅不响、瓢不碰”的诡异场面,二人不免面面相觑,露出不解神色。

    进得营里,又往里面走了一段之后,这才听到主帅大帐里人声嘈杂地不知正忙些什么。赵云向前急走几步,一枪挑起大帐布幔,冲里面大喝一声:“新任平东将军、巨鹿郡守赵大人前来视察营地,尔等快快上前迎接!”

    一群正在赌钱的郡兵听闻新任郡守来了,赶紧七手八脚地将主帅大帐收拾一番,然后盔歪甲斜地跑进旁边几个营帐,将还在呼呼大睡的其余士卒都喊了起来,在几个小头目的呵斥下,列成一队,扭七趔八地站在了赵兴的面前。

    赵兴和关羽、赵云已经在主帅大帐的空地上等候了一炷香地时间,几个人对于各郡郡兵的糜烂和散漫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但巨鹿郡兵的表现与之前曾经接触过的上党郡兵、河内郡兵、西河郡兵相比较,相差的却不是一星半点,更不用与现如今的卧虎精兵比较。

    赵兴身后的二百轻骑,鲜衣怒马、气势森严,个个端坐马上,手中紧握着三尺多长的马刀,和赵兴面前的老爷兵们对比之下,高下立见。骑兵营的士卒们心中自豪,本来就挺得鼓鼓地胸膛,一个个又刻意向外多出几分,望着面前的郡兵,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表情。

    “你们当中,谁是头领?”赵兴沉声问道。

    “禀报将军,小人吕翔,职务军侯,暂为士卒中职务最高!”一个年纪约摸二十多岁的青年头领站出来答道。

    听对面的头目自称为吕翔,赵兴感觉记忆之中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便努力地回忆一番,似乎记得当年曹操进攻新野时,有个叫吕翔的家伙死在了张飞的长矛之下,于是不太肯定地问道:“你可是有个兄长也在军中?”

    “启禀将军,小的吕旷,为吕翔兄,现在军中为屯长”一个比吕翔稍长几岁的汉子从郡兵之中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看着面前两兄弟,赵兴心里一乐,觉得今日来郡兵营一看还真有收获。吕旷、吕翔两弟兄虽然是三流的将领,后来分别被张飞和赵云轻松宰掉了,可在目前巨鹿缺兵少将的情况下,将就着也能用一用,于是赵兴动了收服俩人的念头。

    “你二人谁能告诉我,现如今巨鹿全郡有兵几何?各营校尉和军司马何在?”赵兴问两人。

    “启禀将军,巨鹿全郡原有郡兵五千人,这几年因为郡守大人克扣军饷,缺衣少粮,大家纷纷逃往别处,现如今剩下得只有眼前这六百多人,各营校尉、军司马均已投效他郡,别处无兵驻守!”吕翔回答。

    “那你俩兄弟为何仍在?”赵兴又问。

    “人皆言: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小的俩兄弟自幼混迹军旅之中,身无他长,只能呆在军中讨生活,虽然辛苦一些,但总好过四处流落……”吕旷很老实地将他们哥俩的处境说了出来。

    “其余不愿走的士卒,可是这个想法?”赵兴再问。

    “其余士卒,皆为本地人,现如今在家中无事可做,顶着郡兵的名头,一年到头多少还能分得些许粮食和饷银,总好过家中颗粒无收!”吕翔说道。

    “大家想不想和他们一样?”赵兴指了指身后两百轻骑,对六百多郡兵问道“他们是吾从上党带来的士卒,个个家中有田地,每月有饷银,每顿吃饱饭,人人配有铠甲、兵器!”

    郡兵们早就看到了对面那二百整齐排列、目中无人的骑兵,也十分眼馋人家的马匹和装备,被赵兴这么一问,一个个有些心虚地答道:“当然想!谁又不是生下来就愿意当孬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