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亭点了点头,笑:“我会制香。香会也有所耳闻。”

    小童双眼放光,又立刻送来香甜的茶水和糕点。

    这家铺子的待客礼仪和铺子规模,的确是外边哪一家也比不上的。

    他在这里等待的时间,两个小童已经围着他叭叭地说了许多话。人机灵,怕生意被抢了,于是又拉着他谈香会的事情。

    香铺赛香,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宁时亭在跟在顾斐音身边的时候,也一同受邀去过几次,不过不是以调香师的身份过去的,而单纯是当个看客。

    他能嗅出每一种香的用料,即使每一次夺魁的香,也能仿个八九不离十出来。香会比的是调香师的见闻、技艺,即使有的调香师做不出最受欢迎的香,但是能说道一二,也会受人追捧。

    “猜香”也因此是其中一个特别激烈的环节,由主场奉上往年夺魁的香料,请各位在场的调香师品评、指点,谁能最先仿出一模一样的香,谁就能成为香魁,名噪一时。

    在仙洲,能出名的调香师非常长脸面,因为好香能荡涤根骨七窍,对于功法进益十分有用。谁家出了一个调香师,立刻就会变得炙手可热。

    近年来名气最大的一味香名为“返魂香”,据说能生死人肉白骨。但是不是每一场香会都能请动此香的主人,至今,返魂香也无人能复刻。

    这种香会对宁时亭来说一般都没什么意义。

    他自己也不是个胜负欲强的人,顾斐音不愿意他抛头露面,他也就懒得去了。

    这边话正在说着,身后却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哟,这不是晴王府的宁公子么,宁公子爱香么?”

    转头一看,正是昨天请他们喝了两个时辰茶的苏家管事。

    另一边穿着大氅,品貌不凡的年轻人,显然就是苏越。

    苏越袖手站在一边,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是他么?”

    苏家管事说:“是的,少爷。”

    两边视线对上,苏越轻蔑地笑了一声,转过身去。

    “他一个人来的,怕他做什么?我们买我们的东西,他买他的东西。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

    宁时亭声音里带着温软的笑意:“苏仙长看见的是一个人,来的可未必是一个人。”

    苏越和管事脸色同时一僵。

    两个人显然都想起了昨天在府上的骚乱,宁时亭身边那个名为听书的孩童,居然是个冰蜉蝣精化身,能杀人于无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