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琉殷忆起沈濯第一日醒来,哪怕周遭事物一切陌生,哪怕所有人素不相识,他也只是依坐在床边,从不张口。

    这样陌生又极致的冷静,使他无措又无知。

    他不知沈濯醒来时是抱着何样的心性,才能如此平静地处在一个极为陌生的环境。

    且一呆都是三日,从未做出任何试图询问甚至离开的动作。

    西琉殷有些无法想象真有人能耐得住这长久无趣的寂寞,终于“吱…”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外虽看着清冷荒废,但是屋内却极为暖和,配着熏熏滋烤的火炉与厚被褥,一进来便感觉格外暖意舒适。

    西琉殷看着榻上端坐的人。

    他知三日散的功用已经失效,沈濯此时还不走,无非就是忧惧外面四下埋伏。

    他们这样的人,要做就要做绝对有把握的事,搭上性命才一半的出逃生率,沈濯不傻,自然不会去做这种事。

    他悠悠走到床边,却看着男人还是闭着眼,甚至都未睁开瞥视一眼。

    “沈大人也太免绝情了把,朕好吃好喝地给您伺候在这,大人怎么正脸都不看朕一个。”

    沈濯如充耳未闻般,始终入定般的静坐。

    西琉殷心中仍有不敢,俯身凑脸上前,用指尖轻轻挑起男人挺俊的下颔。

    “大人这脸生的可真俊俏,都说北渊易山易灵,风水养人,这话果真不假呢!”

    西琉殷前倾,似乎想要更近一步的动作。

    “国主,请自重。”

    沈濯挪开自己的下巴,避开男人的指尖,依旧未睁开眼地冷道。

    “大人素来都是这般孤高吗,怎么连睁眼看朕一番都不愿,嗯?”西琉殷有些不善。

    “对,不愿。”沈濯干脆道。

    从醒来时便开始悔恨,沈濯痛恨自己当初为何会动了恻隐之心,为何会引狼入室的将人带进城?

    若是让西琉殷一开始就死在那城外刺杀之中该有多好。

    听他回答,西琉殷不悦地咬牙冷哼道:“大人这模样可真是贞洁,不知道的还以为朕做了什么对不起大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