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后,阴天更显沉闷,道上没什么人,两旁的铺子都搭起了遮热的布棚。

    江璃棠在珲州可是有名的才子,长得也俊秀出众,院试第一只待今年秋闱,人人都说他前途无量是明年的状元人选。

    而秦毅给梁绯絮介绍的第一位才子正是江璃棠,在他看来,江璃棠绝对是个做驸马的好人选,加之他与江瑞交情深厚,这两人若是能成则再好不过。

    湖边茶楼里坐着三三两两的人,天气闷热,大伙儿都更愿待在家中。一楼堂中的说书人说得唾沫横飞,有本地的传奇佳话,也有都城的零散传闻,后来便是只吹吹珲州的青年才俊。

    江璃棠凭栏而望,长发半束半垂,着一袭广袖青衣,翩然温雅,他听得楼梯上有脚步声忙转身上前行礼。“秦爷爷。”

    “嗯,叫你久等了。”

    跟着秦毅缓步上楼,梁绯絮在来人抬头的一刻看清了他的容貌。江璃棠是那种都城学堂里常见的公子,书生气重,长得也好看,白白净净的,眉眼清朗,一看便是正人君子。

    “璃棠,我今日喊你来是介绍小孙女给你认识。絮儿。”秦毅拉过她,面目赞许道:“这位便是我们珲州有名的大才子,江璃棠,我跟他爷爷昔日一同为官,是旧识。”避免公主身份暴露,他在外头都称梁绯絮为孙女。

    出于礼貌,梁绯絮含笑朝他点了点头,柔声道:“江公子。”

    “秦姑娘。”江璃棠颔首,看她的眼神很淡,虽淡却并不会叫人觉着轻慢,只会让人喜欢他的自持有礼。

    “你们年轻人自己聊,絮儿,我和他爷爷还有事详谈先行一步。”秦毅对此极为满意,别有深意地笑了一声,随后快步下楼。

    他一走,两年轻男女独处一楼免不了拘束。梁绯絮侧眸望着湖面出神,头一遭碰上这场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姑娘不急着走的话不妨坐下来喝喝茶,这茶楼里的碧螺春最是不错,入口回味无穷。”似乎是看出了梁绯絮的窘迫,江璃棠率先开口。

    “嗯。”他打破尴尬,她便自然了些,压着衣袖在桌前坐下。江璃棠跟着坐下,优雅地拿起茶壶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接着做了个请的姿势。“这是段泥壶泡出的碧螺春,秦姑娘尝尝。”

    “谢谢。”她轻轻端起茶杯置于鼻下闻了闻,抿下一小口后,紧蹙的眉眼渐渐舒展,许久才道:“香浓,味醇,好茶。”

    折扇轻扣桌面,江璃棠温和地瞧着她,“秦姑娘为何只顾喝茶而不与在下说话?”

    “江公子想说什么?”梁绯絮回得心不在焉,她人是在这儿,然而心里想的全是魏栖,也不晓得他的伤如何了,有没有找大夫瞧瞧。

    “秦姑娘,你这心不在焉的模样真叫江某怀疑自己的长相。”从小到大,江璃棠还是第一次见有姑娘不愿搭理他的,以往自己遇上的那些姑娘哪个不是巴巴地拉着他说上一堆,说到最后他都烦了。

    可眼前这个不是,她几乎可以说无视了他,倒是意外有趣。

    听得这话,梁绯絮立即放下白瓷茶杯,抬眸略带歉意道:“是我失礼了。单论长相,江公子外貌出众。”

    敷衍。江璃棠但笑不语,好一会儿才道:“秦姑娘也是美貌佳人,如日之光,如月之皎。”

    不是第一次被人夸赞,可他夸起来她尤为不自在,总觉带了一分嘲弄,梁绯絮别过脸道:“江公子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