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这声可谓是平地惊雷,炸得人猝不及防,榻上两人煞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一个尴尬,一个羞愤。

    “你快去外头坐着。”梁绯絮红着脸使劲推他,若是让父皇瞧见他们俩在榻上,她往后几年都抬不起头回话。

    “嗯。”魏栖直起身,目光莫测,飞快拿过一旁的衣衫穿上。然而还没等他系上衣带,寝房门已被人推开,“哐当”,震得两人都懵了。

    一开房门,柳色赶紧低下头去,她这次即便想帮也帮不了,毕竟对方是皇上,借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拒绝。

    外头那阵熟悉的脚步声临近,梁绯絮只觉面上比方才更为热烫,情急之下便软着嗓子装疲惫,朝外道:“父皇,儿臣已经歇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好么。”

    梁钊冷着脸大步踏入房内,他今晚刚给两人赐婚,宴席上一高兴便喝醉了。

    原是李皎凤扶他去寝殿喝醒酒汤,刚喝半碗,他猛然记起一件事来,这几日,他每晚必问李桑魏栖是否离宫,然而李桑回了句“还未”,一听这两字,他的酒劲瞬间清醒大半。

    不出他所料,两人不在前厅,房内也没人,帐帘里头倒有人影晃动,孤男寡女的,真是反了他的。

    “你还敢骗朕。”梁钊脑子里犹自存着三分醉意,步履虚浮,走近床榻道:“你们俩在做什么?”

    帐帘外隐约可见人影,梁绯絮懊恼地掐了魏栖一把,都怪他,“在,聊天。”

    “嘶!”魏栖倒吸一口冷气,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梁钊还未醒酒,李桑只得寸步不离地贴身跟着,他虽是个太监,却也晓得帐帘里的两人会做些什么,万一皇上意识不清拉了帐帘,那真是罪过。“靳将军,宫门快关了。”

    魏栖飞速系好腰带,右手一掀被子便往梁绯絮身上盖,“躺下。”他按着她躺好,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我先走了,明日来看你。”

    许是醉意作祟,梁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嗝儿”,他厉色道:“你们俩在成亲前不得见面,别将朕的话当耳旁风。”

    他一坐,柳色连忙跪了下来,小脸吓得惨白。

    嗯?梁绯絮心下奇怪,怎么父皇的声音听着像是喝醉在撒酒疯。

    “皇上,地上凉,奴才扶你起来。”不说柳色吓坏了,李桑也是心头狠狠一跳,谁料手还没伸出去便被梁钊不留情面地挥开。

    “你走开,朕不起。”梁钊眯着眼瞪他,脑子里的意识不多,“靳誉,你再不出来,朕要治……”

    “微臣参见皇上。”魏栖跳出帐帘时差点踩着梁钊,好在他反应快。对上那双醉意弥漫的眸子,他心下了然,幸好皇上没借着酒劲发脾气,否则自己的婚事不保。“微臣这便出宫。”

    “出来了?”梁钊拍拍屁股从地上坐起身,面上更显醉意,出手拽着他的衣领往外走,“你跟朕一道走。”

    “是。”

    外头嘈杂的脚步声远去,梁绯絮掀开被子起身,两颊上还透着点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