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居令被抓时,巡夜的打更人边敲铜锣边喊,“大家别睡了,起来看戏啊,狗官被抓了!”

    打更人一喊,原本早已睡下的家家户户接二连三亮起了灯,全城百姓纷纷从梦中惊醒坐起,披上外衣便赶来了曹府。

    “曹知府真被抓人?”

    “不是官官相护?”

    “是真的,我方才瞧见了!”

    “今日吹了什么东风。”

    还没等彭津将曹居令押出大门,围观人群便将曹府周围挤得水泄不通,寻不到一点空隙走人。

    见状,魏栖揽住梁绯絮直接上了屋顶,单足几点瓦檐飞掠。即便带了一人,他的身姿也依旧轻盈。

    夜间的晚风呼呼吹在面上,凉丝丝的,梁绯絮不敢往下看便对上了魏栖的侧脸,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视线坚毅。

    十二岁的初见,他最打动她的便是一双眼。

    “真钦差是你吧?”她抓紧他的衣衫,最后还是问出了声,“我们走的前一天,父皇给了你这个身份?”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原来如此。”她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两人一道默下,四下只留急速的风声,压迫着耳膜。

    缓缓收回看他的目光,她仰头望进漆黑的夜里。

    那日父皇说要考较他,便是让他当钦差大臣?古怪,父皇究竟是如何想的,早早知晓他的身份却将他留在身侧。莫非是出于愧疚想用她来弥补他?

    这算什么。她才不愿。

    直到足尖踩上地面,梁绯絮才回神,侧头问:“我记得你方才说,曹居令有十二万两都给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

    魏栖避开她的视线道:“还不清楚。”

    “不清楚?”她追问,他今晚不大对劲,像是有心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要命了,真沉。”声音方落,林琛从屋顶跳下,他嫌弃地放下王昼,抱怨道:“这体力活怎么不让莫瑆做,我更想去帮人。”

    “王昼今夜可是大功臣。”她笑着朝林琛走去,“哥哥,他何时能醒?”

    林琛俯身拍了拍王昼的脸,“昏得跟死猪一样,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