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这个说法有多中立平淡,我只知道他们打算杀了Mindy。我哭闹了很久,就连生了病的Mindy都想努力让我振作起来。我看着她的眼睛,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呼x1的每一秒都活在我无法想象的痛苦之中,Si亡对她只是一种解脱。

    那么多年过去,我依然记得那一个下午,那是斯德哥尔摩的典型天气,Y冷灰暗。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带着他的狗狗去接受安乐Si。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觉得世界上有b这更加难过的事情了。

    那天回家之后我就和家人商量,我说,我也要去美国。

    父亲和哥哥很高兴我下了这个决定。

    他们意外去世之后,我一直很愧疚,悔不该因为当年的任X,让我那非常相Ai的父母两国分居许多年。他们本该有更多年幸福的日子。

    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了,前几天我还在一个人人似乎都有些社交尴尬的祖国,转眼之间我来到了纽约这个世界上最热闹的城市。

    几所声名显赫的私立学校不对我开放名额,他们的学生还在读小学时家长就已经为孩子的入学资格争破了头。还好事实上公立的高中也没有我父母想的那么可怕,除了校园设施没有那么先进,没有任何东西会阻碍我上个好大学。

    我刚来的那阵子,可以说经历了很多文化震撼。美国人和瑞典人很不一样,美国高中生更是令当时的我无法理解。我倒是没有遭到什么霸凌,那时候我个子就已经b大部分人要高了。大家都对我很热情很耐心,但是我不会假装不知道什么是白人特权。同样身为移民,学校里的墨西哥人和中国人显然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过来到新学校的第一周,我就惹上了麻烦。我无意间撞见几个坏小子在男厕所为难一个瘦弱的同学,当时我几乎没有思考,就上去叫他们停下。我被警告不要多管闲事。

    我固执了一下,没有马上离开。我记不太清是谁先冲动的,谩骂夹杂着拳脚,场面一片混乱。

    那天是我人生第一次和人打架,又因为打赢了,也是人生第一次被叫了家长。

    那个被欺负的男生,竟然趁着混乱逃跑了,我甚至没看清他的长相。

    几天后,他在午餐时间拦住了我,郑重地和我道歉。

    他的名字叫科林,是我在美国教的第一个朋友。

    科林是个孤儿。他的寄养家庭没有nVe待他,不过也仅此而已,家庭的Ai和温暖他也从来没有T会过,以至于他变成了这幅小心翼翼、总想讨好别人的X格。我以前在流浪动物救助中心做义工的时候接触过很多被抛弃的小宠物,科林让我想起了它们,甚至想起了Mindy。

    我带科林到家里玩,把我的家人介绍给他。

    那时候父亲的公司已经小有规模,他日理万机,但依旧每天为我们做饭。我的母亲是名律师,忙着为妇nV和儿童的权益奋斗,但在这之前一定会开车把我送到学校。我哥哥去上了大学,周末都会回家和我们一起度过。我的家人们似乎各有各的生活,但彼此之间又有强烈的羁绊。我们都很关心科林,然而这种关心给他带来的似乎只是不自在。

    他总是很难打起JiNg神来。那时候我单纯地以为人类会伤心难过总是有某种具T的原因,b如考试失败,或被喜欢的nV孩拒绝。科林的悲伤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他说,他只是寻找不到在这个世界的位置。

    我不太理解。

    高中毕业后,科林没有再继续上学,寄养家庭也不再负担他的生活,他只能打好几份零工来支付房租和生活所需。我则被大学录取,进了球队,交了新朋友。

    丹尼是球队的队长,天生的领导者,或许也是这世界上最积极向上的人。一个完全和科林相反的人。作为大学新生的我,夹在新旧生活之间,一半已是rEn,一半仍是孩子。我把丹尼介绍给了科林认识,以为有趣的丹尼会给科林带来一点快乐。结果科林却似下告诉我,不要再叫他强行融入不属于他的世界了,他一点也不喜欢丹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