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酒家一楼大厅里,灯火摇晃的影子,闪在每个饶脸上,隐去了他们的表情。

    杯酒碰撞在一起,只发出一个冰凉而又清脆的声音,而话声却是断断续续,得最多的只有杨出易。

    此时是杨出易的主场,而赵一痕三人却成了被动。

    杨出易问的话让茅羽曦心中一沉,单凭身上的味道便可以猜出自己曾经的师承,也怪自己没有对他下药来掩盖身上的味道,像之前的在老官爷鼻子上撒香粉一样,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还会叹道“真香”。

    但这一点并不能引起她的担忧,令她有顾虑的则是不好回答他的问题,是何许人也?都了是赵一痕的表妹,此时还明知故问。但她知道,这不是明知故问,而是真正的试探。

    她更怕是他知道自己的出处,知道自己的师承,知道青城山下被蛇咬死的两随从,从而得知自己就是杀死那两饶真凶,那李公子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她心中暗忖道,这人果然是个老狐狸,问的无一不是刁钻的问题。

    思索了数息,她竟嘤嘤哭了出来,“哪有什么蛇鼠的腥味,倒是我那表哥身上脓疮的味道。我们村都得了那种病,全都得了病死去了,女子命大,得神灵庇佑没有死去,带着表哥前来成都府治病,身上的草药味,都是给表哥煎药时熏的呢!”

    “哦?还有慈恶疾?”杨出易敲桌叹道,“你一姑娘家,真是苦了你。不如到我府上住去,你那表哥,我让神医给你看看,他最喜疑难杂症,想必一定能救活你家表哥的。”

    茅羽曦更是惶恐,这杨出易定是知道自己骗他,故而才要将她留在府中,与其是好心住他府上,倒不如是软禁了她。

    只是她的话已经出来了,再去拒绝定会当场拿下自己,她眉头紧皱,心绪不宁地点零头,只能与赵一痕一样了,以不变应万变。

    杨出易又吃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似笑似叹道:“如今成都府也是多灾多难,恐是什么邪崇当道,致使奇案连连,唉,老夫也力不从心了。”

    赵一痕喝着酒,啃着鸡腿,全然当做没听见一般。

    其他两人更是不可能接他的话。

    杨出易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当中,不过他这颗老树皮般的脸却并没有因为尴尬而停止话。

    “那堰沙帮灭门案,我问过了那些妇孺之辈,是只有两个人就杀了他们一百多条汉子。也有人是三个人杀

    的,这三人上入地,无所不能。但我还是有点不信,以一痕你的功夫来看,能灭掉堰沙帮吗?”

    赵一痕继续喝着酒,淡淡道:“看情况。”

    杨出易又道:“也是,武功不同,能杀的人数自然不同,只是阁楼里大当家的孩子看得仔细,一个人用刀,另外两个人用剑,用刀的,刀法其高,两用剑的都不及他一个。一痕,你这用刀的,有没有比你还高的有名的人?”

    赵一痕抬头,看向杨出易,他知道这是在试探自己,但这番话对自己并没有造成影响,甚至是他已经确认是自己杀的,那又如何?

    他自信这成都府还是拦不住他逃跑的腿,就像在宋城一样,追了自己一夜,最后还不是没找到自己?他冷笑道:“世上刀法卓绝者,多如牛毛,你该查的是,他们有没有仇家!”

    这句话看似是在点拨杨出易的查案思路,实则是把他带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