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的语气温柔,他说,“青竹,你走吧。”

    他面对着紧闭的大门,声音温柔,一如往昔。

    “你把我给你的东西都带走吧。”

    这得带走大半个国库。

    白遇望着在一旁睡得昏天黑地的谢一,提醒,“快结束了。”

    小皇帝背对着他们,龙袍里许是又塞了衣服,背影看起来高大些,却仍旧不强壮。

    日子过得久了,他在绿珠阁中表现得又过于绵软乖巧,以至于他们险些就忘了,这少年郎是掌万里河山的人皇。

    小皇帝不在说话,他转身离开时,谢一只恨天色昏暗,看不清他神情。

    而白遇却注意到,他们眼前的梅叶上狠狠抖了一抖,沁出一滴小小的露珠。

    大门紧闭,不曾开过。

    再三日,却被来人一脚踹开。

    是个凶神恶煞的道士,领着一帮子人要来处理祸国殃民的妖精,那架势,当真便是故事话本里头批发量产的,棒打鸳鸯的大棒槌。

    师兄弟二人看得清清楚楚,青竹在里边,没走。

    他席地而坐,靠着床榻,头发和衣袍都松松垮垮地披着,面容却冷清,他不言不语,任由一柄桃木剑戳穿胸口。

    安静得不像是一场屠杀。

    下一刻,那一直无声无言的花妖却尖叫一声,破出灵体来,她上不得前,脚踝被花枝深深牵绊,却用力地扣紧地面要往前爬。

    她哭喊道,“哥哥!”

    哦,那是她哥哥。

    没什么血溅花上从新修炼。也没什么截胡妖精和倒霉妖精。

    这是个骗人的妖精。

    可这是假的,白遇与她说过的。

    当时的她,不过是盆尚未聚灵的花罢了,置于宫廷受龙气供养,将转时间,能借个眼看一看,已是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