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了雪的院子里很是干净和令人眼前舒适。劫儿在雪地里时跑时走,但是他那小短腿再加上身子骨不强,滚倒在雪地里的时间倒是更多一些。不过劫儿每次倒在雪里之后都还不待朱宽厚夫妇二人去扶,自己就起来了。当然,朱宽厚夫妇二人也没打算去扶。

    朱宽厚不会堆什么雪人,倒是素依依有着一双巧手。小半个时辰之后,院子的西北角就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惟妙惟肖的雪人。朱宽厚在雪人旁看了看,很是满意素依依堆的这个雪人。不过他总觉得这雪人好像是缺点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又想不到。

    而当朱宽厚随手将自己的酒葫芦放在雪人的手上后,朱宽厚突然就觉得眼前这雪人什么也不缺了。整个雪人看起来更是无比的完美,在这满院的积雪中立着,失了它便失了一份意境。

    素依依看着朱宽厚将酒葫芦放在雪人手上不由想白一眼,但是看着朱宽厚满脸欣赏的样子倒是也不好去打扰他这手笔了。而见着雪人手里多了个自己父亲的酒葫芦之后,劫儿屁颠屁颠的跑到雪人面前,跟朱宽厚一起欣赏了起来。不过看他的样子,怎么也不像看懂了的。

    不过还不待素依依无奈的摇了摇头,劫儿竟是迈着他的小短腿在雪地里跑开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就多了一根很细且并不直当的树枝。

    见着劫儿拿回一根树枝,朱宽厚夫妇和在许夏儿身旁看着的沐坤也不由疑惑的看着劫儿。不过劫儿明显没有什么给人留下想象的打算。只见他一手就将树枝插在了雪人的另一只手上。看他费力的样子,还真得感谢雪人不硬才对。

    而见着他的树枝插在雪人的另一只手后,劫儿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又看了眼素依依,最后将目光落在朱宽厚身上。只见他学了学每次朱宽厚农活回家后拍手的样子,比之朱宽厚还要传神。

    “这小东西”

    朱宽厚看着劫儿的样子,不由觉得劫儿就像是在说他每次去下地或者上山时都是做做样子,出的力还没有回来拍手的劲大。不过一想着眼前这是自己的儿子,他也只能将到喉咙的一口气给憋回去。

    而当他瞥眼之间看着那雪人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拿着树枝的样子时,他突然这雪人明明就是他自己。有这想法之后,朱宽厚不由再看了一眼劫儿,他发现劫儿的眼睛中竟是有一个渴望。

    “劫儿才多大”

    这是朱宽厚止不住在心里问自己的话。

    他并不想让劫儿练武,他只想让劫儿做一个普通人。他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着等自己有孩子之后,他一定要将自己一身的武功都传给自己的孩子。但是真当他有孩子的那一刻,他却又不想让自己孩子练武,让他活在刀光剑影之中。

    “我能保护他,我能一直保护他。”

    这每次素依依跟朱宽厚商量让劫儿练武时朱宽厚的内心想法。可是在今天,在这一瞬间,朱宽厚突然发现自己错了。

    朱宽厚心里突然叹了一口气,他突然忍不住在心里反问起自己来:也许劫儿真的想练武呢也许劫儿以后长大了不想当一个平凡一生的普通人呢我只是他的爹,我凭什么剥夺他的想法

    朱宽厚整个人怔住了。在这雪地里,在这雪人前,在被劫儿那渴望的眼神看着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

    “宽厚,宽厚你怎么了”

    一旁的素依依看着朱宽厚这样子,不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轻声问道。

    “哦没事,没事。”

    突然一下回过神的朱宽厚笑了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说着。

    “呃劫儿这个嗯这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