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此不是为了感怀,朱仝收摄心神,吩咐跟随进来的牢子取来一瓢清水。

    雷横昏迷不醒,他却无有许多功夫慢慢等他。

    清水泼面,便是盛夏时节,昏迷过去的插翅虎还是吃了一激,顿时转醒了过来。

    见着雷横睁开了双眼,朱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来,挥手屏退了喽啰,这才上去扶起了昔日的同僚。

    插翅虎晕沉沉的转醒过来,只觉得脑后像是被斧子砸了一般的生疼,伸手去摸,这才发觉自个带着枷锁,显然是吃人捉拿。

    又见朱仝来扶自己,雷横吃了一惊,不由得开口问道:

    “朱都头?”

    朱仝闻言自嘲一笑,这里哪里还有什么都头?只是扶了雷横起身,盯住他的双眼,也不寒暄,开口便问宋江何处。

    雷横此时尚未转缓过来,纵使朱仝迫不及待的问将起来,兀自有些迷糊,放眼瞧了四周,像是牢房所在。

    又见朱仝身着便服,不是都头打扮,心里更生疑惑。

    他本不是精细的人,哪里顾得上朱仝问些什么,当下哪有自家安危来得重要?

    只听雷横并不答话,只问此处哪里,为何拿他在此。

    朱仝心中焦急,吃不准山寨何时来人提审雷横,又知他的秉性,当下三言两语先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便说此处就是梁山牢房,他插翅虎雷横便叫梁山捉了,只要说出宋江下落,自有自己替他说清。

    雷横听了心中不住惊讶,梁山贼寇怎地如此迅速?

    自己刚入金乡县里不久,怎生便就落在他们手上?

    又听朱仝打问宋公明下落,言说能替自己说情,当即忍不住问出声来:

    “兄弟你是投靠了梁山一伙?”

    朱仝闻言点了点头,不愿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只问宋江何在,迟了恐生变故。

    雷横只当朱仝还是那个朱仝,问了宋江哥哥所在好去通风报信,只他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宋江哥哥远在那青州孔家庄上,孔氏父子视若上宾对待,两个公子哥儿又拜他做了师父,日子过得且是舒坦。

    偏他雷横命蹇时乖,跟着公明哥哥,先是弃了都头不做,带着老娘寄人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