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十召虽然极力主张不妥协,但却不愿意去衙门,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跟着叶雨潇朝外走:“现在去看王桂花有什么用?专门看死人的仵作都说死因不明了,你一个看活人的大夫能瞧出什么来?”

    莫修染赶紧跟了上去:“我也去,反正医馆被李阿大闹了这么一场,生意惨淡,我现在回去也没事做。”

    叶雨潇乘车,谭十召和莫修染骑马,三人一起到了衙门。

    莫修染刚刚来过衙门,门前的衙役还记得他。他上前打了个招呼,衙役便让他们进去了。

    莫修染径直把叶雨潇和谭十召带到了停尸房,介绍给了仵作毕协。

    毕协,辟邪,这仵作的名字有点意思。叶雨潇客客气气向他道明来意:“我们想进停尸房,验一验王桂花的尸体。”

    毕协惊得掉了下巴:“王妃,您不是治病救人的大夫么,怎么还干起验尸的行当来了?”

    叶雨潇也有些惊讶,把自己一指:“你知道我是大夫?”

    毕协笑了起来:“颍川王妃医术过人,心如菩萨,医白骨,救死人,上能治瘟疫,下能解蛇毒,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谭十召把叶雨潇的肩膀虚拍了一拍:“哟,名气还挺大,都传到金郯府了。”

    叶雨潇白了他一眼,问毕协道:“我们并非官衙仵作,却进去验尸,是不是不合规矩?若此举太为难你,我就先去跟知府大人说。”

    毕协侧身一让,直接打了个“里边请”的手势:“不为难,不为难,验尸房而已,哪能不准您进呢,我只是担心您害怕。”

    “我是大夫,见过的死人不一定比你少,哪会怕这个。”叶雨潇一边朝里走,一边道。

    “您见过的死人,跟我见过的死人可不一样。”毕协哈哈一笑,“您见过的死人都是穿着衣裳的,我见的死人却不但袒胸露怀,而且袒心露肺。”

    她见过的死人,可不一定都是穿着衣裳的,叶雨潇正想着,谭十召上前把毕协的肩膀一揽:“别说袒心露肺的死人了,袒心露肺的活人,她都见得不少。”

    “袒心露肺的活人?!”毕协难以想象那个画面,吃了一惊。

    谭十召把莫修染一指:“怀仁医馆金郯府分馆,知道吧?他们医馆的大夫做手术,见的不就是袒心露肺的活人?”

    “这做手术,我只是听人说过,没亲眼见过,敢情真是对活人的心肺脾胃动刀子?”毕协咋舌不已,“可颍川王妃身份尊贵,又是个女人,哪能跟男大夫一样给人做手术?一般女人见着肚皮划开,就已经吓晕过去了吧?”

    “吓晕?她?”谭十召哈哈大笑,“金郯府分馆,还有京城两家医馆的大夫,都是她教出来的,你说她会不会给人做手术?”

    毕协惊讶得失去了语言的能力,直到走进验尸房,到了王桂花的尸体前,还在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朝着叶雨潇看。

    叶雨潇穿上自己带来的白大褂,带上了口罩和手套,谭十召打开医箱,充当了她的助手。

    毕协好奇地探头,朝医箱里头看:“颍川王妃,这是你验尸的家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