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理知识?”那位老太太自言自语片刻,忽然又扬起头来,“那不就是伺候人?!”

    “准确来说,是照顾病人。”叶雨潇耐心解释。

    “有何不同?”老太太的情绪激动起来,“一样是伺候人!”

    “伺候人就伺候人,咱们都落魄成这样了,还计较这些?”有人劝她,“夫人又没要她们卖身为奴。”

    “既然是伺候病人,肯定有男有女,你们愿意自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去伺候男人?!”老太太说着话,在人群里找到了自家的女儿,当下一把攥住了手,把她朝外拽,“走,跟我回去!你父亲好歹是做过同知的人,咱们受不得这辱,丢不起这人!”

    人群骚动。

    窃窃私语。

    有人高声在问:“夫人,在女学学成后,当真要去伺候男人?”

    既然是要收治病人,自然无法选择男女,但护理和伺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叶雨潇措辞解释了一番,然而收效不佳,人群的骚动越来越大,更多的人打起退堂鼓,开始朝外走。

    叶雨潇忽然就明白了在南疆的时候,欧阳晟为何要瞒下她为士兵做手术的事了。

    世风如此,若只独善其身,自然无须畏惧人言,但若想干一番事业,必须考虑得更多。

    想她两世为人,年龄相加,比欧阳晟大出许多,而人情通达却不如他多矣。可见智商这东西,跟情商并不对等。

    她起身离开面试的桌子,想要作最后的一番努力,尽力多挽留一些人。这时,朝外撤离的人群却忽然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个个全僵在了原地。

    再朝前看,恒王横着一把长剑,杵在门口,身后,是整齐的几排兵士,身披盔甲,手持长枪。

    “谁想走?”

    恒王一剑劈到刚才那老太太的肩膀上,血流如注。

    老太太惨叫一声,倒下身去。她女儿吓白了脸,第一反应竟不是去扶,而是跪倒在地,哭求恒王饶命。

    面试人群惊慌尖叫,却又躲无可躲,只得纷纷跪倒,不敢抬头。

    “姜正则!”叶雨潇气得抡起椅子,朝他砸去。

    面试第一天,他就闹出见血的事,让她这女学怎么办下去!

    难道每天拿着剑逼她们学!

    她要的是教学育人,救死扶伤,不是强权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