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霉素有风险,毋庸置疑,宁惠夫人也从未隐瞒过。”李赞说着,站起身来,微皱着眉头踱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岭南王妃道,“但青霉素有风险,郭芙就一定是因青霉素过敏而死吗?这是两码事。”

    他说就说,望着她做什么?这事儿又不是她闹出来的,岭南王妃不悦地垂下了唇角。

    李赞移开视线,顿了一顿,又道:“所以,我决定,相信宁惠夫人。我要为她洗清冤屈,证明郭芙并非死于青霉素过敏。”

    选择相信叶雨潇不难,可这该怎么证明?那日在皇上面前,叶雨潇与丁孟泽争得脸红脖子粗,也没争出个结果来。岭南王妃了解她这个儿子,心生警惕:“赞儿,你要相信宁惠夫人,我不拦你,但你可别把自己搭进去。”

    “娘,您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安哥儿着想不是?”李赞安抚岭南王妃道。

    想想安哥儿,岭南王妃放了心,看着李赞出门去了。

    李娇给岭南王妃另换了盏热茶,轻声一叹:“哥哥这次着实受刺激了。他本就为了安哥儿的病忧心,谁知连后街的孩子们都恢复了正常,安哥儿却还是老样子,他哪里受得了。”

    到底是还没嫁人的大姑娘,不懂男女间的那点儿事。岭南王妃寻思着李娇的年纪也不小了,便没顾忌着,直说道:“你哥哥为安哥儿忧心不假,但觉得对宁惠夫人有愧也是真的。试药死了人,我们选择不给安哥儿做手术,哪里错了?这就叫不给她最基本的信任了?你哥哥分明是对那宁惠夫人上了心了!”

    李娇怔了一怔,没有作声。

    岭南王妃见她脸上并无惊讶之色,心中一动:“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李娇犹豫了一下,道:“那日鲁王认义妹,有人言语间欺负宁惠夫人,哥哥特意让我去把宁惠夫人带出来,给她解了围。”

    “那就是了!”岭南王妃把茶几一拍,“你哥哥虽然心善,但也没闲到掺和女人拌嘴的地步,他必定是由爱生怜,又不方便亲自露面,才让你去解围。”

    李娇轻声道:“倘若哥哥真对宁惠夫人有意,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宁惠夫人嫁过人,可李赞也娶过妻,两人门当户对,年龄相差也不算特别大,真是哪哪儿都合适。

    岭南王妃黑了脸:“美事?美在哪儿?就叶雨潇那脾气,嫁谁都得把婆母气死。”

    李赞的亲事,本轮不到李娇置喙,但她几经犹豫,还是开口道:“娘,哥哥这些年,着实孤单,他好容易有个看上眼的人……”

    岭南王妃沉默了一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哥哥是个实心眼,别人为妻守孝,至多三年,他倒好,安哥儿都五岁了,他还忘不掉前头那个妻。他……宁惠夫人……唉,再看看吧。”

    李赞出门去了宁惠夫人府。叶雨潇将他请到厅里,直截了当地道:“李世子也是为了安哥儿的病而来?请恕我无法答应你。”

    李赞摇头,言语亦简单明了:“我能为夫人证明,郭芙并非死于青霉素过敏。”

    叶雨潇惊诧着,半晌没出声。她惊讶的不是李赞有办法,而是欧阳晟太料事如神。当初欧阳晟是怎么说的来着?他说,只要她认怂,终有沉冤得雪的那一天,而且以后再有人要用青霉素,都会哭着喊着来求她。

    这不,岭南王妃刚来求过,李赞又来了,而且还主动提出,可以为她洗清冤屈。

    “宁惠夫人?”李赞见她迟迟不接话,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