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叶雨潇马上道歉。是她疏忽了他的感受,她两世都没有母亲,没能体会到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

    欧阳晟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是不是觉得本王很没用,明明是本王自己要夺中馈权的,夺来后却又不敢面对事实。”

    “那是你亲娘,的确很难处理。”叶雨潇看着他攒起的眉心,忽然有一种帮他抚平的冲动,“要不你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帮你。”

    “你帮本王?”欧阳晟满心讶异,“家务事最为棘手,一个不慎便里外不是人,惹得一身骚,你确定你愿意?”

    “咱们的合约反正就半年,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叶雨潇笑得很是得意,“得罪人我也不怕,半年后我就走了。”

    明明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却笑得像只小狐狸。该说她傻,还是没心没肺?可是她平时精明得跟什么似的。欧阳晟想着想着,没来由地心头一热,慌不迭送地撇开了视线:“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大包大揽?”

    “你告诉我底线就行了,不该说的一律别说。我的嘴不严,万一给你泄露出去,大家都难受。”叶雨潇双手托腮,嘻嘻地笑着,颇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意思。

    欧阳晟看到的却是她明亮的眼睛映着灯火,星星点点。

    注视良久,欧阳晟垂下了眼眸,吐出一句:“中馈权不可放手,其他你随意。”

    中馈权?还是中馈权?叶雨潇由他这话,猜到了几分白太妃的企图,点了点头:“好。”

    ※※※※※

    福禧堂内,白太妃亦尚未安眠。冯嬷嬷奉上一盏安神定气的茶水,道:“太妃,今日这一把火,完满无比,您吃些茶,早点安歇。”

    白太妃摇摇头,示意她把茶端走:“哪里完满了,王爷的脸烧伤了。”

    “是奴婢的疏忽,奴婢没料到王爷会冒险去抢救账本。”冯嬷嬷忙跪下请罪。

    “算了,只是小伤,没有大碍。”白太妃摆了摆手,叫她起来。

    冯嬷嬷从地上爬起来,道:“不过王爷被救出来的时候,并未携带账本。想必火大,账本早已烧作灰烬了。”

    白太妃不甚在意地道:“账本是小事,关键是明日要怎么做,才能让叶雨潇乖乖地拿出银子来。”

    “这个好说。”冯嬷嬷早有筹谋,“尚雍院之所以走水,乃是因为王妃贸然离家,疏于照管。她刚进门,就把自己的利益凌驾于婆家之上,一听说陪嫁房子出事,不管不顾就走,您明日抓住这一点不放,逼她交出中馈权,并责令她拿出自己的陪嫁银子交给您,以重建尚雍院。”

    这法子不错,白太妃满意颔首。

    因出了尚雍院烧毁这么大的事,第二天,天刚放亮,几房人便聚齐到了福禧堂。

    白太妃想着昨夜冯嬷嬷教她的话,刚要发难,叶雨潇却抢先一步,将一本大红填金的册子掷到了她面前。

    白太妃面色一沉:“叶氏,你昨日刚犯下大错,烧毁了尚雍院,今日还敢对婆母不敬?谁给你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