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一场大雨来得又急又凶,一夜之间洗尽了盛夏的燥热。一出门,只见际碧空如洗,一片澄净,轻吸一口气,空气中还夹杂着雨水残留的清冷之意。

    地半湿,稍有些滑。

    我依循昨夜的记忆走到院中,青筠果然坐在院子里,脸色极差地审问着几个人,身侧还站着一袭墨蓝劲装的蔺若衍。

    那地上跪着四个人,两个丫鬟,两个厮。我仔细看了看,发现其中一个丫鬟正是昨晚送姜汤的那个,看他们那一个个低声下气的样子,想来青筠已然审问完了。

    我走近问道:“怎么回事?”

    青筠看了我一眼,没答,却是柔声问道:“黎儿怎么来了?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吗?”

    见他忽然如此温柔,我就知道又要做戏了,于是捏着嗓子软软道:“疼,浑身上下哪里都疼,哼,还不是都怪王爷。”

    可不是怪他么,谁输内力化个药输那么快那么多的啊?本少主本来就是经脉寸断后才接上,封着内力温养着经脉的,这才恢复不久就忽然被大量外入的内力逆行刺激,能不疼吗!

    此话太容易让人误会,青筠额角的青筋似乎跳了跳,蔺若衍更是直接往后退开了几步,一副非礼勿听的样子。

    青筠温声道:“那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醒来发现王爷不在身边,怎么睡得着。”我在青筠身边坐了,睨着地上跪着的壤:“这是?”

    青筠声音微沉,“若衍,你告诉王妃。”

    蔺若衍道:“王爷知道王妃喜欢穿烟云纱的衣裳,昨夜特意吩咐别院的下人回府去取,正好被侧妃撞见了。侧妃便教唆他们在沐浴的香粉和您喝的姜汤里动手脚,下了药,想让王爷以为您……而失宠。或者是试探王爷对您的耐性。”

    原来如此,是一种药分开两次下,香粉和姜汤本身就是气味极强的东西,掩盖几丝其他的味道确实很难让人察觉。

    只是有一点我还有疑问。

    我半撑着桌子,漫不经心道:“昨晚给我送姜汤的那个丫鬟,王爷吩咐她要看着我把姜汤喝完才能走。但我喝的时候她却一直在与我王爷以前的事情,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她一个丫鬟,年纪轻轻的,为何知道那么多?于是我让人跟上去看了看。”

    到这里,地上跪着的那个丫鬟果然心虚地低下了头,看来是她并没有把这件事给青筠听。

    我扯了扯唇角:“原来那个丫鬟是受了一个老嬷嬷的指使,来同我那些话的。当时我只以为是伺候王爷的老人想试探试探我,或者是间接地告诉我这些事,也就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青筠盯着那个丫鬟,冷声问道:“是谁让你与王妃那些话的?”

    那丫鬟被青筠吓得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微微发抖,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是、是是珍嬷嬷。”

    青筠道:“来人,去将珍嬷嬷叫过来。”

    两个厮上前应了,不多时便带来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