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青筠一个暗卫来报,是度阑死了。

    青筠皱了皱眉,问道:“怎么死的?”

    那暗卫道:“当时县令命人将他带了下去以后,并未杀他,也没有为难,而是把他放走了,度阑自己走到兴隆酒馆闹事,被一个醉汉失手打死了。”

    青筠道:“你先去查查那醉汉的身份,以及度阑的行踪。”

    “是。”那暗卫应了,退了下去。

    我道:“虽然这件事看起来与里县县令没什么关联,可未免太过巧合了些,这度阑在我们面前一露脸,转头就死了,若不是杀人灭口,我可不信。”

    青筠起身道:“所谓巧合,不过是蓄谋已久的安排罢了。走吧,咱们该去看一看这个里县县令,究竟下的是什么棋了。”

    见青筠如此,想必是心中已有了盘算,于是我跟着他一同往里县府衙去了。

    沿途经过的地方,青筠都会按例查阅刑事卷宗以及地方志,与历年上报情况相核实,而这些东西存档的地方便是府衙官衙的文案库。

    马车上,我问道:“这里县县令是什么来头?”

    青筠道:“里县县令名叫尤德,字惠恩,是五年前从京城调任过来的。”

    我点点头道:“北疆既然是你的封地,那凌云帝应该不会干涉北疆的政事吧?”

    青筠道:“不会。凌云帝虽然有时候会派遣一些学士、官员或者当年文试拔尖者来北疆任官,但这些官员一经调任,他便不会再干预,我也会定时把他们的政绩上报给朝廷。”

    我道:“那此事你也会如实上报?”

    青筠看了我一眼,道:“这得看这件事背后究竟是什么样了,若是委实难看,本王便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住,毕竟还有元明霁跟着,他可不会半句谎话。”

    这一路没见着元明霁,也没听人提起他,我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了,如今听青筠提起,我这才想起来,“此事,元明霁也会插手?”

    青筠道:“他是巡查特使,这一路上,我查阅的案牍卷宗他都有权查看,不然你以为他这特使的名号是拿来做什么的?如今里县出了这样的事,尤德又是帝都调任过来的官员,他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此事非报不可。”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多时,马车在府衙门口停下,尤德亲自带人接见,元明霁和其他官员此刻也已到了,便跟着我和青筠一同入了府衙。

    原先看尤德,我还只是觉得他稍有些丰腴,许是贪图享乐之辈,如今对此事心下已有了些计较,再看他时,便觉得有些钦佩。毕竟敢在青筠的眼皮子底下这么明目张胆地掩盖罪行,他倒是独一份儿。

    青筠并未表现出什么,按例调取了文案库内的卷宗,分发给众人翻阅,自己则拿了份《里县大事表录》翻看。

    这是政事,素来女子干政都不太妥当,青筠带上我已是破例,自然不会让我也去拿一本翻看。我在一旁干坐着,闲得无聊,便将尤德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