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着手里殷红的穗子,想着他方才的话,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三年后来找我要我欠他的东西,我欠他什……我的,该不会他的是让陪他一晚这件事吧?刚才可我没答应啊,是他自己主动出手要帮我的,这难道也算吗?简直就是强买强卖!

    还有这穗子什么意思啊,什么定情信物,难不成,他是真的有断袖之癖,喜欢上我了,所以要、要与我……啊啊啊,我可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好男儿,怎么能受此折辱!简直欺人太甚!

    我越想越气,羞愤地将手里的红穗子狠狠扔了出去,只希望霍卿永远都不要来找我才好!

    “护法大人,你……没事吧?”

    孰料,那红穗子竟是不偏不倚地掉在了一个前来寻我的属下面前。他一脸疑惑地弯腰拾起了那红穗子,问道:“这……是您的么?”

    见他手上拿着那枚红穗,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连忙上前一把夺过,道:“是我的,现在冥媚人已经退了,我们立刻撤回总殿,此间之事,晚些时候再来处理便是。”

    “是。”那属下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应了,回去集结人马。

    我四下看了看,想检查一下有没有装死或是重伤未气绝的人,却是发现所有人都几乎是一击毙命,霍卿下手十分简洁,目的也很明确,这些人身上除了脖子和心脏处,其他地方的伤口极少,一旦被他山,便是一击毙命,根本没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见此,我不禁捏紧了手里的红穗,暗暗心惊。若是刚刚他帮的并不是我,而是那些人又或者他没有出手,此刻我恐怕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在地上看见了一个个精致的手串。只可惜,手串上的银丝都已经断了,上面串的琉璃珠也撒了一地,已是毁了。

    这东西,似乎是先前霍卿手上戴着的,他挥刀替我挡那首领的剑的时候,手上就带着这个手串。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我竟然俯身将所有的珠子全都捡起来,放进了怀里。

    回到弑神殿后,医师给我处理了伤口,这次我擅不轻,那些跟我同去的弟子们也擅不轻,好在穿风堂算是保住了,冥媚人也击退了,我总算是没有太过丢脸。

    不幸的是,因为我去了这一趟,耽搁了处理政务,被逼着在床上批了三折子,然后如愿以偿地发了高热,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兄长听闻此事后,只能尽快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回弑神殿处理我丢下的烂摊子。

    “阿敏,你都十五了,女子十五及笄年华都能出嫁生子了,可你看看自己,还跟个半大孩子似的,做点什么你都做不好。让你替我处理一段时间政务,看着弑神殿你都看不住,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要我怎么放心?”

    兄长搬了个书桌在我床前明月光一边教我如何挑选弟子,一边训我:“你你,弑神殿那么多人你不使唤,非要自己带人去带人去,去就算了,逞逞威风也没什么,可那么多精锐你不用,还非得带几个刚训练出来的新兵,这下好了,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自己拖着一身伤回来,那些弟子也折损近半,你高兴了?

    你知不知道训练一批弟子出来要花费多少时间,多少心血,就这么被你毁了一半。若是换成俞宣沉,他定能处理的比你好。”

    听兄长这么,我忽然想起了霍卿过的话,他当时也,弑神殿的死四大护法,只有俞宣沉勉强能看,那意思就是,我不如他呗?

    我忍不住反驳:“我哪点不如他了?”为什么人人都觉得他好,都看不起我。

    兄长看了我一眼,道:“哪点不如他?你哪一点都不如他!不是我打击你,就凭你现在的能耐,做个堂主都是高看你了。我看,这护法之位你就别坐了,反正你也不喜欢待在弑神殿,不喜欢待在半夏城,那你回北疆去吧,去做你的朔公子,无忧无虑,等到了二十岁,老老实实娶妻生子,虚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