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归疑惑,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朔诚身侧,与他一同等若水阵形成新的阵法。

    实在不是我胆不敢贸然闯阵,而是我如今内力全无,便是身手再敏捷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没了内力护体的我要闯这阵,难度虽然没到一踩进去就要我命的地步,可也没轻松到如履平地那般从容,面对这等被江湖中人穿得神乎其神的杀阵,多少也得挂点彩的。

    既然能等一等便少遭点罪,那我为什么要为了这点面子而白白受罪?我又不傻,非得一股脑冲进去让自己身上扎几箭划几道口子,然后一脸自豪地告诉手下你看你们主子,没了内力面对杀阵也好不畏惧!

    我虽然在乎面子,可也没有到那等走火入魔到连性命都不鼓地步。我也就仗着自己反应快,身手好,又有炎卫在身边才敢到处跑,否则以我如今这个样子,丢到江湖上,一露头便要被那些仇家砍成数段,连叫救命的机会都没樱

    这也是当时我在台上为什么不敢与燕诀对上的缘由。单一个燕诀就足够砍死我两回了,我能怎么办?当然是保命要紧啊,这会儿就更不能与以前一样无所畏惧地往前冲了!

    至于带着手下跟我一起等着若水阵定下来展现新的局势的朔诚,那就单纯是为寥我了。

    以他的本事,要过这若水阵也不过是耗费点力气罢了,这几来,青筠把他关在屋里,日日灵丹妙药人参鹿茸地伺候着,他那点伤也早就被养得七七八八了,不过是顾念我不能强行闯阵,所以耐着性子陪我一起在这里等着罢了。

    待阵内动静停歇,我与朔诚这才心翼翼地带着人穿过此处,避开各个危险之处,继续朝内走去。

    这暗道不长,里头也没什么东西,除了若水阵所在的这条暗道以外,也就连着三个暗室,我们一一查探完,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这才是最诡异的,因为我们找遍了暗道内的每一处,竟然都没有看见先前赤云派进来探路的那两个手下!

    那两个人是确确实实进来聊,赤云不可能会骗我,而且先前那被惊动的若水阵不也解释了有人来过。那里头就这么点儿大,为什么会看不见人呢?

    当然是阵中阵。

    朔诚亦看出了其中玄机,“这若水阵恐怕只是金安寺地下的一个阵,真正的入口并不在此处,我们且勿要走散,否则,一不心触动了机关导致人员分散,遇到危险便无法相护了。”

    他这话得一本正经,令人信服,可若是唤作平日,那多半是这样的:卿卿你千万千万要待在我身边哦,这里可是很危险的,万一走散了我不定就找不到你了,你就放心大胆地跟着我,让我来保护你吧!

    偏偏朔诚这会儿在自己手下面前又不好显露他那原本的嘴脸,只好打着官腔跟我暗戳戳示好了。我十分怀疑,他此刻是不是恨不得自己的手下全都碰到个什么机关消失不见,好跟我撒娇卖萌耍赖皮。

    心底虽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十分配合地扯出了个客套疏离又不失威严的笑容,“护法所言有理,我们还是先寻到那两个弟子踪迹再。”

    于是我们一大群人又重新聚在一起,一寸寸扒拉着暗室,看看有没有机关。果然在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寻到关键,打开了一扇石门。

    石门内,设了几个机关,但显然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被人破坏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两个手下。

    走出不远,我便闻到了从暗道内传出的一阵血腥味,虽然并不浓郁,可我常年见血,对此敏感的很,又怎会察觉不到?

    毫不夸张地,我这些年混迹江湖,练出的一身反应那是绝大部分人都没有的,比如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尤其警觉,哪怕其实还远得很,但我都能察觉一二;又比如因为躲追杀躲避得多了,所以身体都已经练成了一套十分完善的反应,往往我遇到危险时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已经自己避开了;在着,便是对血腥气、杀气一类尤其敏感,以至于严重到了青筠身上带个口子我就不能安安分分地练字,一直想要举起自己的破月砍他几刀。

    而现在,那种带着几分腥甜的气息便如同勾魂似的拉扯着我的神经,就差跳出来宣扬“这里有人受伤啦多半是死人啦”了。

    我带人循着气味而去,果在一转角处见到了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