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们初入江湖,一个个正义之心颇重,路见不平,都想拔刀相助。

    但眼前这情况,明显是这个小姑娘在仗势欺人,他们一时不知该向哪边,只好询问临月。

    临月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她本不打算插手别人的私事,况且酒馆老板不地道在先,以为人家一个小姑娘出来闯荡江湖,不谙世事就好欺负,谁知道碰上的是颗钉子,扎自己一身血。

    但她看得出来,这姑娘鞭风凌厉,绝对不是寻常人,且她的修为带着邪气,一招一式都步步紧逼,像是要取人性命。

    那一身红衣张扬又耀眼,旋身轻快的步伐带着腰间的铜铃“铃铃”作响,周身环绕邪气的长鞭甩了一下,下一秒直直地往柜台里攻去。

    酒馆老板惊恐地闭上眼睛,浑身抖如筛糠,底下湿濡一片。

    临月就站在门外远远望着,神色泰然,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身后的小弟子们看着,又偷偷瞥了眼临月的神色,在心底默默地为那红衣少女捏了一把汗。

    在七师叔面前耍鞭子,岂非是在祖师爷面前耍把戏?

    谁人不知,乾元山的临月长老最喜欢的就是挥鞭子了,比她用来闻名天下的寒霜剑用着还要顺手。只不过她后来承了师祖的遗愿,一心钻研剑法,便很少再用了。

    唯一见过她使鞭子的,也许只剩她那不争气的小徒弟了吧。

    眼见那像淬了火一般的长鞭横在差点被削秃了的脑袋上,临月微一抬手,红衣少女的鞭子就像是生了魂似的,蜿蜒着弹了回来,软软地盘卧在地上。

    她那一下可是用尽了五分力,倘若真被伤到,酒馆老板就是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为了一件物什,伤了凡人一条命,总归是不值的。

    鞭子像被下了咒似的落在地上,任她怎么用力也甩不起来,红衣少女气急的望向酒馆外,却只见一抹纤影翩然离去。

    酒馆老板摸着头顶上的秃毛,脑袋还在,勉强松了一口气。他从柜台里爬出来,两腿还打着哆嗦,颤颤巍巍的把手里的玻璃珠子递上前。

    赤色的玻璃珠子在烛光下映出一道光影,像是血色的丝线缠绕其中,朦胧中携着一丝鬼魅。

    红衣少女横眉直目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了两句,拿着珠子夺门而出。

    她倒要看看,什么人敢插手他们山外山的事!

    花车绕了太平镇一圈,最后又重新回到了明月楼的门口,人群拥挤在门前,高声呼唤着红雪姑娘的名字,险些将那偌大的门梁都震了下来。

    丝竹声骤停,眼前红绸环绕,红雪姑娘从花车上下来,在一众公子哥儿的簇拥下,入了明月楼。

    这一日,所有人都在讨论,明月楼可是出了大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