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蚕的头压得极低,声音又低又急:“沟里……出来了!”

    簪獬急道:“你大声点。”

    小蚕一惊抬头,也急了:“沟里关的人跑出来了。”

    簪獬还待再问,忽地有人尖叫:“小蚕儿!”

    “皙哥儿家那女伢!”

    簪獬没听清楚,朝着人群看去,一张张风吹日晒的脸,哪里分出说谁在说话。她这一愣神的功夫,人群沸腾,此起彼伏惊吼怒骂——

    “是她!”

    “谁?谁?你们说谁啊……”

    “作孽东西啊!皙哥儿被她活活气死了!”

    “笃哥儿人呢?”

    “快来快来啊!抓住……”

    “求里正给咱做主!”

    “别挤!别挤了……”

    “阿娘救命……”

    簪獬见乱了套,气得肝肺疼:“安静!!!安静!!!”

    数百人开口说话,雪崩般轰隆,哪里听得到她的声音。牙铁和秋狝挡在面前,踉踉跄跄直往后倒。

    簪獬拽住牧春,朝他喊道:“上杆子。上去”

    牧春面露敬畏,簪獬五指按住他的额头:“天君宽恕你,快点!”

    牧春当即一跃而上,手脚抱住古木高杆,如履平地一般眨眼爬到高杆中间。他仰头放出一声唱腔,山谷回音般悠远。

    村民茫然望去。

    簪獬趁机爬上大石磨,居高临下的呵斥:“你们眼里还有天君吗!都给我站着不许动,最外面的人给我往后退,退,继续退!”

    “别动!其他人不许动,背后有人的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