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熟悉的陌生人

    能从董小利口中听到点游子吟的消息,这倒是意外之喜。如果那人跟游掌柜是熟人的话,范围就缩小了很多。游子吟有什么亲朋好友,云娘应该很清楚。

    使个眼色,苏瞻对小王兄弟说道:“你们看好他,别让他跑了。哦,还有董小利,你只要跟着本官认认人,等案子结了,本官自然会放了你。如果你想跑,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忘记跟你说了,本官除了是副按察使,还兼任浙江锦衣卫千户。”

    “啥?”董小利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惊恐之色。他真的不怕按察司,可是他怕锦衣卫啊,虽说浙江锦衣卫窝囊得很,但是对付他们这种底层小混混绝对是手拿把攥。得罪了杭州府或者按察司,大不了少犯事,可得罪了锦衣卫,你犯不犯事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今天哪是什么黄道吉日,简直是大凶之日啊。

    过了约有半柱香时间,几人吃饱喝足后,便离开了美味楼。小王和小八押着董小利回了按察司,苏瞻和萦袖则去了东城的花衣坊。今日听了董小利的话,倒是有许多话要问问云娘。此时,夜幕降临,天空悬着一轮弯月,萦袖紧紧跟在苏瞻身旁,不时地用眼角扫着侧面的角落。

    “公子,尾巴还跟着呢,你说,他们会不会突然冒出来,将你杀死在街头?”萦袖颇有些担心,她可生怕那些人狗急跳墙,突下杀手,到时候若是反应不及,那可就要出大事了。苏瞻倒是没太多的担心,耸耸肩头,继续朝花衣坊走去,“丫头,你放心吧,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虽然本公子折腾的动静很大,但只限于按察司和锦衣卫,没动他们的核心利益,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会跟我们死磕的。而且,就算赵湖翁等人想动手,闽中元也会拦着的。哼哼,想动我苏某人,他们就不怕被拿住把柄,反手杀回去?铁大哥他们就在后边跟着呢,只要这些人敢动手,保他们哭都没地方哭。”

    苏瞻还真不怕对方搞刺杀,用自己人搞刺杀,闽中元还没傻到这种程度。这种事一旦被捅出去,就算这条利益链再牢固,闽中元等人也承受不住英国公府的怒火。所以啊,苏瞻一点都不怕,只要对方敢乱来,那他苏某人就抓住机会把事情闹大,看看到时候谁下不来台?

    不过可惜,闽中元、方东离、于承泽等人都是老奸巨猾之徒,他们就算下杀手,也是暗下杀手,绝不会留下把柄的。

    正如苏瞻所想,一直走到花衣坊,后边的尾巴都没什么动静。萦袖松了口气,但隐藏在暗中的铁虎却郁闷得很,他忍不住发了句牢骚,“赵湖翁这个孬种,既然派人盯梢,就不敢当街动手,这海椒帮老大的威风还要不要了?”不怪铁虎郁闷,今日跟了一天就等着对方动手了,可对方老实得很,除了盯梢,其他时间跟乖宝宝一样。

    其实,赵湖翁真不是怂,他贵为海椒帮老大,横行浙东十几年,怎么可能一点血性都没有?可是,自己刚有杀人的想法,就被于承泽和闽中元给按回去了。渐渐地,赵湖翁也听进了闽中元的话。自从到了杭州,苏立言的种种举措,一看就是老谋深算之人,他这么精明的人,会不防着海椒帮的报复么?一旦刺杀不成,被苏立言揪住尾巴,那海椒帮可就坐实谋反作乱的罪名了。

    在大明朝,许多罪名都可以洗,唯有谋反罪没人敢洗,因为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跟谋反扯到一起,谁也救不了他赵湖翁。

    花衣坊,云娘刚想歇息,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促的敲门声。听到敲门声,她粉背发紧,不由自主的拿起了桌子上的剪刀,来到楼梯处,向下张望一番,小心翼翼的问道:“是谁?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吧!”

    云娘很害怕,她生怕来得时于承恩,如今夫君已经被人害了性命,于承恩若是闯进来,她一个弱女子该如何应对?街坊邻里倒是想帮忙,可他们哪敢得罪于家啊。

    “云娘,是我,按察司副按察使苏瞻,因有要事相询,这才来打扰一番!”苏瞻听出云娘话中有些害怕,他也能理解。一个孤零零的女子,守着诺大的花衣坊,偏偏还有个于承恩虎视眈眈的,云娘要是不害怕就见鬼了。不过对此事,苏瞻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劝云娘舍了花衣坊,回娘家躲避吧?而且,就算回了娘家,也未必能逃得出于承恩的魔爪。

    花艺坊内,云娘长长的松了口气,左手轻轻地拍了拍胸口。放下剪刀,赶紧下楼开了门。

    将苏瞻二人引到二楼,沏了一壶热茶,云娘小声问道:“苏大人,你夜里造访,可是案子有进展了么?”

    苏瞻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了点进展,不过,有些情况还要跟你了解一下”。苏瞻并没有告诉云娘董小利的事情,云娘也不需要了解太多的细节。

    “苏大人,你有什么想问的?”

    “云娘,游掌柜生前是否喜欢古玩字画?他结交的亲朋好友里边,可有谁对着古玩之类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听苏瞻这般问,云娘倒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夫君生前确实喜欢古玩字画,苏大人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云娘愣愣神,这才发觉自己问的太多了,她不好意思的苦笑了下,继续说道:“家夫打小喜欢看些古玩类的书籍,有时候帮古玩店的掌柜掌掌眼,不过,他很少往家里买些古董玩意儿,所以,知道他喜欢古玩的人并不多。不过,奴家却是晓得的,家夫其实很喜欢那些古玩的,只可惜,家中钱财有限,容不得他那般挥霍,也就只能当个乐趣了。至于家夫的朋友,对古玩感兴趣的,倒是没听说过。”

    “没有?”苏瞻觉得很意外,这不应该啊。回忆着董小利的话,苏瞻将另一名男子的情况复述了一遍,“云娘,这个男人你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