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列在灵州边境,五千精骑站头排,每匹战马颈上都挂着朵猩红的绸花,楚峥一身大红喜服,喜上眉梢。楚机在他身旁,专心致志地瞄着凉武军中的每个人。

    “老二,看什么呢?”楚峥今天很高兴,连对楚机讲话的语气都亲切了起来。

    “看美人。”

    楚机催马向前走了几步,楚峥见他比自己这个新郎官还急,心下有些恼,便也催马向前走,堪堪超过他一个马头的距离停住。楚机被他挡住了视线,生怕找不到刘恒,又向前走了几米,二人你超我、我超你,楚峥终于被他惹毛了:

    “今日你大婚呢?”

    楚机讪讪地退后几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漱玉身披狐皮大氅,骑在一匹白马上,盖着火红的盖头,梁晏牵着缰绳,递给楚峥。楚峥挥刀轻挑,红盖头一下子翻上天,飘飘摇摇落在雪地上,漱玉脸颊绯红,轻启朱唇:

    “刘稚见过大公子。”

    楚峥颔首,接过祭司端来的酒杯,递给漱玉,二人喝过酒,楚峥拉着漱玉的马原地转了三圈,仪式就算结束了。楚机忽然问梁晏道:

    “你们营中可有一个少年,这里有疤,名字中有个恒字?”

    梁晏摇摇头:“未曾听过。”

    话音未落,北越营中忽然冲出一匹小黑马,楚机眼睛都亮了,骑马的正是那个少年。刘恒遥遥喊道:

    “刘稚——你真的甘心吗——”

    漱玉牵着缰绳的手抬了起来,缓缓握住楚峥的手,她微笑着回首看向刘恒,没有回答。刘恒的眼泪却止不住了,他用袖子狠狠地抹了把脸:

    “我一定接你回家。”

    梁晏拦在他面前,他一来诧异于这兄妹二人的感情,二来没料到,这野人也会哭。刘恒哭得涕泗滂沱,在楚机眼里就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连忙安抚道:

    “要不你也来西楚吧。”

    “好啊。”刘恒心想哪里都一样,转念一想又不大不对:“我去你们西楚做什么?”

    “你烧了我的兵马,总得赔点什么吧!”楚机低声道,梁晏抽出佩剑,喝道:

    “放肆,这是九殿下。”

    “哦,小九啊,”楚机催马后退几步,突然翻手从袖中发出一物,正中刘恒的小黑马,小马惨叫一声扬起前蹄,差点将刘恒掀翻在地。楚机笑道:

    “小九,送你的!”

    众将领纷纷侧过头,他们知道二公子的老毛病又犯了,连忙坑坑咳咳地出声提醒他。漱玉有些担心,她见刘恒表情不对,似是要发癔症的样子,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