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巡查的是刑部跟吏部,现在的刑部尚书是甄家的一个远亲,当初由甄家资助上位,当年吴新良被逼得辞官,也有他一份功劳,算是踩着吴新良上来的。这几年八皇子在朝中越发势大,朝中六部有四部都跟他暗中有勾结,四皇子一党已经被排挤的难以生存,这次既然揪出了武安侯的庶子,十二皇子他们就没打算轻轻放过,若是能趁机将刑部尚书一举拉下来,那最好不过了。

    待查过刑部公务,陛下照例问了几句,看着时机差不多,贾祁玉悄悄使了个眼色,刑部侍郎曾侑树开始发难:“陛下,关于武安侯庶长子楚愉强抢良家女子,逼其自尽身亡一事,具已查清,状告属实,请陛下定夺。”

    刑部尚书脸色大变:“曾侍郎,此事乃刑部公务,自有刑部裁夺,不用烦请陛下。”

    曾侑树拱手回道:“陛下,非是臣不懂规矩,此案早已查清,然而大人迟迟未判决,期间证人更是横死狱中,那女子的父亲前几日也被人公然打断了腿,来人大摇大摆的警告他不要再多事,滋事之人原本被臣带来了刑部准备调查幕后主使,可今早却被放了回去,狱卒说是尚书大人放的,臣实在别无他法,只好请陛下做主!”

    巡查本就是为官员畅所欲言,因此曾侑树此举并不算破坏规矩,刑部尚书又气又无奈,甄家一个官员见状,连忙出口呵斥:“陛下每日日理万机,此等小事该查清了才汇报,这本就是你们玩忽职守,难道还要陛下替你们去查案子?”

    程大人抚了抚胡须,慢悠悠道:“甄大人此言差矣,这可不是小事,此案已然在民间引起百姓关注,特别是前几日居然有人目无王法,敢明目张胆的打断那女子父亲的腿,更是让百姓愤怒不已,此事若处理不好,可是影响江山安稳的,即便他不说,我今日也要问的。”

    程大人在朝中那也是地位超然,甄家反驳不了,只能讪讪闭了嘴,程大人抬眸示意刑部尚书:“你执掌刑部,这么明显一件案子,到现在没判处不说,竟还连打架滋事那几个人放跑了,该当何罪?”

    刑部尚书连忙跪在地上喊冤:“大人明鉴,此事乃是曾侑树挟私报复,臣并不知情,至于本案至今未审判,也是因为证人突然死亡,而当初负责看押证人的,正是曾侑树。”

    程大人饶有兴致的勾起嘴角,对皇上回道:“这倒是有趣了,陛下,不妨坐下听一听,看到底是贼喊捉贼、还是官官相护?”

    皇上笑着指了指他:“你呀,还是这么爱看热闹。”

    程大人笑道:“臣也就这么个爱好了。”

    皇上点头应允:“那就听一听吧。”

    十二皇子他们早就准备齐全,待皇上一点头,曾侑树就立刻拿出一堆证据:“陛下,臣虽负责看押证人,然而在证人死前一晚,有狱卒可以证明尚书大人曾带人进去过牢房,请陛下允许臣传证人。”

    皇上应允后,不一会儿几个狱卒被带了上来,果然证明曾侑树所言属实,刑部尚书大喊冤枉,说他们是勾结在一起的。

    曾侑树也不与他争执,继续启奏:“回陛下,滋事打断原告腿的那几人,虽被人放跑,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幸有百姓指路,如今具已重新抓获,他们承认此事确实是尚书大人所为,其中有一人乃是本案犯楚愉的亲舅兄,而楚愉作为嫌疑人,本该在家随时待命,以备提审,但早在前几日,人就不见了,经臣调查,释放他出城的签发令正是尚书大人亲手所出。”

    说着呈上所有证据,刑部尚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求救的看向八皇子那帮人,八皇子一党据理力争,可如今证据齐全,皇上粗粗一翻,就震怒不已,狠狠斥责了说情的大臣一番。

    刑部尚书心里惴惴不安,却又辩驳不了,皇上狠狠将证据扔在他身上:“着大理寺彻查,关于武安侯之子楚愉,命各地全力配合,立刻捉拿归案。”

    能坐到今天的地位,在座的没人不会看眼色,一见陛下的神色,就知道刑部尚书保不住了,遂一个个低头装作视而不见他的求助。

    陛下说完又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刑部其他人都站的远远的,显然事不关己,失望的叹了口气,问过曾侑树历年的政绩后,开口宣布:“刑部侍郎曾侑树,不畏强权、心念百姓,今日起,先暂代刑部尚书一职。”

    说是暂代,只要之后不犯大错、不出意外,等明年各部官员调动之时,基本就稳稳的能转正了。

    处置完刑部尚书,十二皇子他们都松了口气,圣旨传到武安侯家里时,武安侯的宠妾当场就昏死过去,醒来后闹着要武安侯救儿子,可是此事乃是圣上亲判,哪里还救的出来?

    武安侯的儿子其实并没有逃远,因为宠妾舍不得,所以就在京城附近的庄子里躲着,十二皇子他们关注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真的把人弄丢?所以这边一下令,那边就冲过去准备拿人,只是武安侯那个庶子一向被家里宠的无法无天,竟然打伤了侍卫骑马准备再逃,被前来帮忙一起捉拿的禁军侍卫一箭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