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坐直了身体。

    马又年打开后座,一只脚迈进车里,腰间的赘肉堆起,像尊缩水了的弥勒佛。

    他的头最后进来,越过车门的瞬间,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莫测。

    这可不是什么好表情,司机不由得后背生寒,卡了一下:“去、去公司吗?”

    马又年看也没看司机:“回家。”

    司机今天开车的速度比平时快了,早了好几分钟。

    马又年到家门口,妻子何映梅隔窗看见了车,出来给他开门。

    何映梅穿了条中长连衣裙,露出的腿有些臃肿,脸上也浮肿。

    马又年把包递到她手上,弯腰拖鞋,到沙发坐下。

    何映梅给他倒了杯水,泡了败火的菊花金银花,又加了几片清脂的荷叶。

    “怎么了?”

    马又年接过她的杯子,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没喝放下了:“没事,以前手底下的一个员工死了,警察找我了解情况。”

    “找你?找你了解什么情况?”何映梅关心地坐过来。

    “一开始我以为那个人死可能是被人害了还是怎么的,今天警察说不是查这个的,他生前犯了什么事,有人举报说他跟我关系密切,怀疑到我头上了。”

    何映梅捏了捏手,担忧地看着他:“那你没事吧?生意是不是也得受牵连?”

    “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查就查呗。”马又年往旁边移了移,起身绕过她:“我洗洗晦气。”

    何映梅也站起来:“我去给你拿衣服。”

    “不用,我自己来。”

    房子里安静,只有马又年脚步声,声音不大,有点拖沓,唰,唰。

    他停下来,回头:“假如以后有人问起,你别紧张,问什么你就说不知道。”

    “嗯,我知道。”

    马又年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