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野说的是实话,这次的冒险行动有美沙替他受过,下一次呢?快意恩仇虽然爽,但擦屁股和麻烦却不是件美差,而且美沙……希望美沙的尸骨脉技能获得了提升后,能够化险为夷吧。

    自己现在是lv2,那么美沙应该是lv1,寻常的轻武器已经对她构不成威胁。

    分享面板上,美沙所占据的格子还没有消失,代表美沙性命无忧,可已经放开的交通管制让水野心神不安,这是警察方面已经取得目标的表现,美沙现在是逃出了足立区,还是已经被活捉了?

    对现代国家机器的威力,水野在内心的警惕又上升了一个级别。

    真依昂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双眼被水汽氤氲着,那双灵性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心、害怕。

    她不是在害怕门外的人,不害怕听见的走廊里的打斗声,她唯一在害怕的是水野空再也回不来。

    爸爸现在不知是死是活,从离婚后他就不知所踪,可能现在在到处流浪,也可能直接就被放贷的恶人给……妈……她也卧在病床上,像个只会吃饭呼吸的活死人。

    佐田真依在亲缘上不是孤儿,但实际上却相差无几。

    她在这世上已经是孑然一人,水野空的出现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她日常中对水野空虽然会时不时摆出的臭脸,但只是她还没想好该用怎样的面孔去对待他,也只有在水野这种全身心都可以放松依靠的人前,她才稍微露出过分的样子,要是水野再被杀了,她将去往何方?

    说到底,表面的一切坚强,甚至坚强到有点蛮横的地步,都是她为了保护自己伪装出的甲胄。在甲胄之下她只是一个国中三年级,连高中都还没到的女生,连打工都不会被允许。

    从文京区坐上电车,她一到足立便小心翼翼的穿过不怀好意的人群,怀里拿着路边捡到的小钢管。回家后立马房间中把自己重重保护起来,而在水野空进门的瞬间,一切甲胄都支离破碎,她脆弱的就像只幼兽。

    这是她第一次在水野面前展露自己的本性。

    呜咽变成了哭泣,哭泣又变成了嚎啕大哭。

    要是有能安慰人的嘴遁就好了,水野空干蹲在地上,想伸出手擦掉佐田脸上的泪水,但思考下又缩了回去,在房间中寻了块干净的毛巾递给了佐田真依。

    接过毛巾后,佐田真依哭的更厉害了,她放声嚎啕大哭,反正现在周围的邻居该逃跑的逃跑,该被捕的被捕,除了水野外没人能听到她狼狈的哭声,就让她大声的哭出来吧。

    “哭吧,哭吧,全部都哭出来就好受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危险的事情了。”水野空是发自肺腑的在说这句话,他不会再亲身冒险了。

    他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他终归已经回不到上一世,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而是一个被人挂念,也会关心别人的水野空,海部一家也好,佐田真依也好,都是他所牵挂的人。

    佐田真依就那样抱着膝盖干哭,水野空陪着她蹲在那里,脚尖着地,手放在她小小的肩头上。

    “我……我哭的这么大声……你不能笑话我!”佐田真依抽了抽鼻子。

    “不笑话。”水野空微微笑着。

    “事后……也不准笑话!”

    “事后不笑话。”